你的身體會吸收得比較慢,那對你來說比較好,因為藥效會分散在比較長的時間裡。」
我摸著她頸子的脈搏,跳得很快,沒辦法判斷出什麼,因為我的脈搏也跳得很快。「往上看這裡。」我把手伸高,觀察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對光線的反應遲緩,我把手放在她頭上,假裝要稍微掀起她的眼皮,我用手指用力壓她太陽穴瘀傷的地方,她完全沒有退縮,或是顯露出疼痛的感覺。
「我之前以為我看花了。」戴娜說,抬頭看我,「你的眼睛真的會變色,平常是亮綠色,中間圍著一圈金色……」
「我遺傳自母親那邊的。」我說。
「但是我一直在觀察,你昨天折斷水泵握把時,眼睛變成渾濁的暗綠色,豬農批評盧人時,你的眼睛也暫時暗了一下。我原本以為是光線的關係,但是現在我發現不是。」
「你會發現,我還滿意外的。」我說,「另一位曾經提過的人,是我以前的老師。他是秘術士,所以敏銳觀察是他的天性。」
「觀察你也算是我的任務。」她把頭稍微偏向一邊,「一般人可能只注意到你的髮色,你的頭髮很亮,很……很容易轉移注意力。而且你的五官表情豐富,你一直很注意掌控你的表情,就連眼神也是,但是眼睛的顏色就無法控制了。」她淡淡一笑,「你的眼睛現在是淡綠色,像綠霜一樣,你一定很害怕。」
「我猜那是因為情慾。」我用最粗獷的聲音說,「因為美女很少讓我靠那麼近。」
「你總是對我說最美的謊言。」她說,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低頭看手。「我會死嗎?」
「不會。」我堅定地說,「絕對不會。」
「你能不能……?」她抬頭看我,再次露出微笑,她的眼睛潮溼,但沒有泛淚,「你能不能確實地告訴我?」
「你不會死。」我說,站起來,「來吧,我們去看我們的蜥蜴朋友走了沒。」
我想讓她持續走動,轉移注意力,所以我們都喝了一點水,回到瞭望臺,看到龍蜥躺在陽光下睡覺。
我趁此機會把毯子和肉乾塞進行囊裡,「之前我覺得偷死者的東西有罪惡感。」我說,「但現在……」
「至少現在我們知道,為什麼他要躲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配備弩弓,搭建瞭望臺之類的東西了。」戴娜說,「我們解開了一點秘密。」
我開始綁緊行囊,後來我一轉念,也把弩箭一起打包了。
「你拿那些做什麼?」她問。
「這些弩箭值點錢。」我說,「我向一個危險人物借了錢,所以每分錢對我來說都很有用……」我聲音漸小,腦筋裡盤算著。
戴娜看著我,我看得出來她也在想同樣的事情,「你知道那些樹脂值多少錢嗎?」她問。
「我不清楚。」我想到三十隻鍋子底部都凝結了一片像盤子一樣大的黑色黏稠樹脂,「我猜值很多錢,非常多。」
戴娜扭扭捏捏地猶豫不決,「克沃思,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想,我看過染上這毒癮的女孩子,但是我又需要錢。」她苦笑,「我現在連第二套衣服都沒有。」她一臉擔憂,「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麼缺錢。」
「我在想,我們可以把這些東西賣給藥鋪。」我馬上說,「他們可以把它精煉成藥物,這是藥效很強的止痛藥,雖然賣給他們的價格不像賣給毒品販子那麼好,不過……聊勝於……」
戴娜露出大大的微笑,「我喜歡『聊勝於無』,尤其現在我那謎樣的贊助人又不見蹤影。」
我們走回小山谷,這次我走出狹窄的通道時,對每支鍋子的看法已經不同了,現在它們每一支就相當於我褲袋裡的硬幣,下學期的學費、新衣服、無債一身輕……
我看到戴娜也是用同樣的眼神望著那些鍋子,不過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