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像跑完長路的馬一樣流汗,他瞪大著眼睛,手……」老馬也跟著張大眼睛,伸出手,故意讓手顫抖著。「所以克沃思知道那傢伙有強烈的毒癮,那表示他為了一分錢都肯殺了自己的母親。」老馬又喝了一大口酒,拉長緊張的氣氛。
「他到底做了什麼?」巴斯特從吧檯遠端急切地問,誇張地扭著手。旅店老闆瞪著他的學生。
老馬繼續說,「一開始他有點遲疑,那傢伙拿著刀逼近他,克沃思看得出來那傢伙不會再問他第二遍,所以就施展了一種大學院密冊裡記載的暗黑魔法。他說了三個可怕的秘密字眼,呼叫惡魔……」
「惡魔?」學徒的聲音幾乎像是驚叫一樣,「像是那個……」
老馬緩緩搖頭,「噢不是,這個惡魔一點都不像蜘蛛,這個更恐怖,它是完全由影子構成的,附著到人身上時,會咬你的胸膛,直接咬進你的心臟,像你吸乾李子那樣,吸乾你的血。」
「夠了,老馬!」卡特說,語氣中充滿了責備,「你會讓孩子做惡夢,滿腦子想著你胡扯的東西,一整年帶著那根鐵棍到處跑。」
「我聽到的不是那樣。」葛拉罕緩緩說,「我聽說有一名女子被困在燃燒的屋子裡,克沃思呼叫惡魔保護他不被火焰灼傷,把那名女子救出火場,那女的毫髮無傷。」
「聽聽你們在講什麼。」傑克一臉嫌惡地說,「你們就像冬至時的孩子一樣,『惡魔偷了我的娃娃』、『惡魔打翻了牛奶』。克沃思才沒有和惡魔牽扯上關係,他不是在大學院學習各種名字嗎?那傢伙拿刀子威脅他,他呼叫火和閃電,就像至尊塔柏林那樣。」
「傑克,那是惡魔。」老馬生氣地說,「否則故事就完全不合理了,他是呼叫惡魔,惡魔吸光了那傢伙的血,旁觀的人都大為震驚,有人告知祭司,祭司又去告訴巡官,當晚巡官到寡婦的旅店抓拿他,以夥同黑暗勢力之類的罪名把他關進牢裡。」
「大家可能只是看到火,就認為那是惡魔。」傑克堅稱,「你們也知道一般人會怎麼想。」
「不,傑克,我不知道。」老馬喝斥,把手交叉在胸前,往後靠向吧檯,「你來說說看一般人是什麼樣子?你要不要乾脆就直接把這個故事講完算了……」
老馬聽到門口外頭傳來的沉重腳步聲,停了下來,這時有人摸索著門閂。
每個人都轉過頭去,好奇地盯著門,因為平常會來的老客人都來了。「一天出現兩個新面孔。」葛拉罕輕聲說,知道這議題很敏感,「寇特,看來生意清淡的日子結束了。」
「一定是路況變好了。」謝普一邊喝酒一邊說,有點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也該是我們獲得一點好運的時候了。」
門閂喀了一聲,門緩緩沿弧線開啟,直到碰到牆壁為止。一個男人站在黑暗中,彷彿在決定要不要進來似的。
「歡迎光臨道石旅店。」老闆從吧檯後方呼喊,「我們能為您效勞嗎?」
那人踏進室內,屋裡一群興奮的農人一見零零落落的皮革盔甲和沉重的刀劍,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那是典型傭兵的特徵。落單的傭兵向來不是什麼好兆頭,即使是在最平和的時代也是如此。大家都知道失業的傭兵淪為攔路的強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況且,這名傭兵的樣子相當落魄,褲子底部和鞋帶的粗皮革上沾滿了刺果,襯衫是染成深藍色的細麻衣,但是濺滿了泥巴,被荊棘割得殘破不堪。頭髮油膩糾結,眼睛深黑,眼眶凹陷,彷彿好幾天沒睡,他又往旅店裡面走進了幾步,身後的門沒關上。
「看來你好像趕路好一陣子了。」克沃思開朗地說,「要喝一杯,或是來點吃的?」傭兵沒回答,克沃思又說:「如果你想先睡個覺也沒關係,看起來你這幾天好像過得挺辛苦的。」克沃思瞥了巴斯特一眼,他下了凳子,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