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關上旅店的前門。
傭兵緩緩地望著吧檯邊的每個人,朝編史家和老馬之間的空位走去。他沉重地倚著吧檯,含糊說著一些話,克沃思擺出他最佳的旅店老闆笑容。
在房間的另一端,巴斯特手握著門把,僵在那裡。
「抱歉,您說什麼?」克沃思問,傾身向前。
傭兵抬起頭,和克沃思四目交接,之後眼睛朝著吧檯後方掃視。他的眼睛移動緩慢,彷彿頭遭到重擊而腦筋混亂,「Aethin tseh cthystoi scthaiven vei.」。
克沃思傾身向前,「抱歉,您剛剛說什麼?」傭兵不發一語,克沃思環顧吧檯邊的其他人,「你們有人聽懂嗎?」
編史家打量著傭兵,端詳他的盔甲,空的箭筒,藍色的細麻襯衫。他緊盯著傭兵看,但是對方似乎沒注意到。
「是席德語。」老馬會意地說,「有意思,他看起來不像席德人。」
謝普搖著頭笑了,「他醉了,我叔叔以前講話就像那樣。」他用手肘輕推葛拉罕,「你記得我叔叔泰姆嗎?老天,我從來沒認識像他那樣喝酒的人。」
巴斯特從門邊偷偷比了一個慌張的手勢,但是克沃思忙著捕捉傭兵的眼神,沒注意到他。「你說艾圖語嗎?」克沃思慢慢說,「你想要什麼?」
傭兵的眼睛暫時停在旅店老闆的身上,「Avoi……」他說,然後閉上眼睛,偏著頭,彷彿在聆聽一樣。他又張開眼睛,「我……要……」他緩緩含糊地說,「我……找……」聲音漸小,眼神漫無目的地環顧四周,毫無對焦。
「我認得他。」編史家說。
每個人都轉頭看編史家,「什麼?」謝普問。
編史家的表情很生氣,「這傢伙和他的四個朋友在五天前搶了我。一開始我沒認出來是他,當時他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的,不過是他沒錯。」
巴斯特在那男人的背後比了一個更緊急的手勢,想引起他主人的注意,但是克沃思專心看著那個迷迷糊糊的男人。「你確定嗎?」
編史家冷笑,「他穿著我的襯衫,把它穿壞了,那是我花整整一銀幣買的,我都還沒機會穿上。」
「他之前像這樣嗎?」
編史家搖頭,「完全不是,他算是攔路強盜中比較溫和的,我當時認為他逃離軍隊以前可能是低階軍官。」
巴斯特放棄打暗號,「瑞希!」他大喊,語帶急切。
「巴斯特,等一下。」克沃思說,他想抓住那位茫然傭兵的注意力,在他的面前揮手,彈著手指,「哈囉?」
那人的眼睛跟著克沃思的手移動,但是似乎渾然不知道周遭的一切。「我……在……找……」他緩緩說,「我找……」
「什麼?」老馬不滿地問,「你在找什麼?」
「找……」傭兵含糊地附和。
「我猜他在找我,以便把馬還給我。」編史家平靜地說,往那人靠近半步,握著他那把劍的握柄。他突然扯開那把劍,或是說他想拔出那把劍。但是那把劍並沒有輕易被拔出劍鞘,拔到一半就卡住了
「不要!」巴斯特從房間的另一端大喊。
那傭兵茫然凝視著編史家,沒有作勢阻止他。編史家仍舊握著劍柄,尷尬地站著,他更用力一拉,那把劍慢慢地拔出來了,刀身是斑駁的血跡和鐵鏽。
編史家往後退了一步,恢復沉著,拿劍指著傭兵,「還我馬只是開始而已,接著我想他會還我錢,和巡官好好談談。」
傭兵看著劍在他胸前不穩地擺動,眼神跟著劍微微晃動了好一會兒。
「不要理他就好了!」巴斯特尖聲說,「拜託!」
老馬點頭,「德凡,孩子說得對。這傢伙腦筋不太正常,不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