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驢子背上的包袱裡掏出一卷繩子,「隨身帶著一卷繩子總是方便,噢,還是這個?」他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瓶東西,對我眨眨眼,「我有一些很棒的艾文水果酒,我可以用這三樣東西和你換馬具。」
「多一條毛毯備用挺好的。」我坦承,接著我突然想到,「你有適合我尺寸的衣服嗎?最近我常穿壞襯衫。」
老人拿著繩子與一瓶酒,愣了一下,接著聳肩,開始翻找他的東西。
「你聽過這附近一樁關於婚禮的訊息嗎?」我問,匠販對各地的訊息總是相當靈通。
「莫森家族的婚宴嗎?」他把一包東西綁好,開始翻找另一包,「我實在不想潑你冷水,不過你錯過了,昨天舉行的。」
他無動於衷的口吻讓我的胃糾結了起來,如果有大屠殺慘案,匠販肯定聽過。我突然想到我欠了一屁股債,匆匆跑到山裡,結果徒勞無功地回去有多可怕。「你也在那裡嗎?發生了什麼怪事?」
「找到了!」匠販轉身,拿起一件灰色素面的手紡襯衫,「不是很精緻,不過是新的,嗯,看起來還滿新的。」他把衣服舉到我胸前,量看看是否合身。
「你知道那婚禮嗎?」我問。
「什麼?喔,我不知道。我不在場,不過據我所知,那宴會滿大的。莫森是嫁獨生女,他們為了幫她辦個體面的婚禮,籌劃了好幾個月。」
「所以你沒聽說婚禮上發生了什麼怪事?」我問,心頭一沉。
他無可奈何地聳肩,「我剛說過,我不在場,過去兩天,我一直在鐵工場附近。」他把頭朝西邊一點,「和高山上的採礦者交易。」他輕拍一下頭的側邊,彷彿記起什麼似的,「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在山裡發現一家酒館。」他又開始翻找袋子,拿出一個又厚又扁的瓶子,「如果你不想要水果酒,或許來點更濃的……?」
我正想搖頭,但是後來又覺得或許晚上可以用點自釀酒來清傷口,「我或許……」我說,「得看價格而定。」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他豪氣地說,「我可以給你毯子,兩瓶酒,還有一卷繩子。」
「你真大方,但是我比較想要襯衫,比較不需要繩子和水果酒,它們會增加我行囊的重量,我等一下還要走好一段路。」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失望,然後聳聳肩,「當然,你說了算,那就毯子、襯衫、白蘭地和三銅幣。」
我們握手,我也花時間幫他把重物裝到凱賽函的背上,因為我隱約覺得我回絕他剛剛的提議,好像對他不太禮貌。十分鐘後他便朝東方離去,我則是朝北方前進,越過綠色山坡,前往特雷邦。
還好最後半里路是用走的,因為這樣走一走,幫我舒緩了雙腳與背部的僵硬感。我抵達山頂時,看到特雷邦就在下方,在山坡環繞的小盆地裡。那怎麼看都不是個大城,十幾條蜿蜒的泥土街道上,大約散佈著上百棟的建築。
以前和劇團在一起的時候,我學會如何衡量城鎮,那就好像你在酒館裡表演時,解讀觀眾的程度一樣。當然,錯估城鎮的風險比較高,在酒館裡選錯歌曲表演時,大家可能會噓你,但是誤判整個城鎮,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糕。
所以我估量著特雷邦。它的位置偏僻,介於採礦城和農村之間,居民不太可能馬上對陌生人起疑,不過由於城鎮的規模較小,大家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在地人。
這裡的人在自家門口擺放用麥稈填充的跚步人,讓我非常訝異。那表示特雷邦雖然離伊姆雷和大學院不遠,卻是一個落後的地區。每個城鎮都有某種豐收慶典,但是如今大家都是改以營火與飲酒慶祝,這裡至今卻還是依循傳統方式,那表示特雷邦人比一般人迷信。
即便如此,我還是喜歡看到跚步人,我特別喜愛傳統的豐收慶典,還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