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進口袋，摸出兩顆水果糖，放在桌面上。
尼尼的眼睛瞬間就直了，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男人抬抬下頜，像在逗小狗。
&ldo;知道怎麼做才有糖吃嗎?&rdo;
尼尼乖乖點頭，軟綿綿地說出兩個字。
&ldo;爸爸。&rdo;
他哈哈大笑，往地上丟了顆糖。
尼尼立馬撿起來，卻捨不得吃，握在手心裡。
男人看向蘇千妙，&ldo;你呢?&rdo;
蘇千妙抬起眼簾，看著昏暗燈光下的他，盤算著不顧一切撲上去，弄死他的成功機率有多大。
答案是零。
萬一惹怒了對方，說不定還得餓他們幾天出出氣。
她年齡大些可以撐得住，尼尼就未必了。
蘇千妙遲疑一番，放棄了這個打算，但是並不想用尊嚴換糖果，沉悶地說：
&ldo;你不是我爸爸。&rdo;
男人的笑容僵住。
&ldo;你說什麼?&rdo;
&ldo;爸爸不會是你這樣的，他不會把我們永遠關在這裡。&rdo;
&ldo;我不是說過了嗎?外面全是壞人，是野獸!會把你們吃掉。&rdo;男人拍著自己的胸膛，發誓般地說：&ldo;我為了保護你們才讓你們待在這裡。&rdo;
蘇千妙看著他急於解釋的表情，突然意識到是個機會，循循誘導。
&ldo;那你讓我們出去看一眼好不好?只要一眼，我們就相信你。&rdo;
她記得自己被關的地方是一個三線小城市，地下室上面是一棟獨立別墅，旁邊則是一家高階療養院，經常有人進出。
只要被人看到，他們就有機會得救。
這一次，她不用等到十幾歲。
但是男人比她想像中的更難搞，聞言就生出戒備，一口回絕。
&ldo;不行，我答應了媽媽，要照顧好你們。&rdo;
媽媽?
蘇千妙聽到這個稱呼只覺得陌生，因為記憶中她從來不曾出現過。
對方認識媽媽，難道跟他們家有關係?
當年逃出去後，外公緊急招來心理醫生，幫助她忘掉記憶走出陰霾，跟著就把她送去國外，與這件事徹底隔絕開來。
她只聽說他被判了死刑，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蘇千妙往前走了一步，仰起頭問：
&ldo;媽媽在哪裡?&rdo;
男人低頭看著桌子旁邊的水泥地，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痛苦，太陽穴的青筋跳個不停。
膝蓋一彎，他跪在那塊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個崩潰的虔誠信徒，近乎瘋狂的道歉。
&ldo;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我錯了……&rdo;
蘇千妙牽著看呆的尼尼退到旁邊，避免他發瘋傷及二人。
男人狀若癲狂，跪了一陣，陡然回頭，目光鎖定蘇千妙。
他摸向自己的腰，抽出皮帶，往她面前一遞。
&ldo;你打我吧。&rdo;
&ldo;什麼?&rdo;
&ldo;你打我，只有這樣，她才會知道我有多後悔。&rdo;
男人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宛如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孤狼。
用皮帶勒死他可不可行?
蘇千妙看看自己的細胳膊，非常惋惜。
男人一動不動地拿著皮帶，一定要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