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的拳打腳踢,絲毫不敢反抗,更不敢出聲,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該打!
解救我的仍然是赫連意,他虛弱地喊道:“小白…小白…別打人…”
他讓白茅住手,白茅就住手。老白啐了一下轉身去抱赫連意,小聲說著:“我替你教訓教訓他。你今天得跟我去醫院,兩藥合用太危險,家裡又沒有裝置。”
赫連意萎靡在白茅懷中,無力地點點頭,若不是太痛苦,他斷然不會隨白茅去醫院。
果不其然,到醫院上了監護,他的心律一下子由快房顫變成了傳導阻滯。白茅拿著圖瞪過來,低聲罵我:“你乾的好事!幸虧問題不算太嚴重,他若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白茅鐵定要了你的小命!”
白茅說如果傳導阻滯到了三度,就該考慮安裝臨時起搏器。夜深人靜,我在這裡陪他,時刻看著他的監護,絲毫不敢怠慢。看著那張消瘦的臉,蒼白、疲憊,寫滿了滄桑,我內心焦灼萬分,嗟悔無及。把他折磨成這樣,我已經做好了失去他的準備。無恥如我,還有何臉面求他原諒我,更無須談愛。他可能,從來沒有愛過我。
美貌、青春、財富,甚至愛情本身,都不能讓深得上帝恩寵的人免於焦慮和痛苦,遠離哀愁,也無法讓他們避免失去自己最愛的東西。因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會黑暗、哀傷、淒涼。
窗外戚風驟雨,屋內衰憊凝寂,偶尓傳來監護器滴滴地報警聲,讓我深感命運的戲弄與無情。
清晨我去醫院食堂買了些早飯,希望赫連意吃完後能聽我的道歉,以及…告別。經過一宿的思想鬥爭,我決定放棄考研,還是回東北某個職位,成一房家室吧,何苦留在這裡與他互相折磨。於他於我而言,分別,或許才是最完美的結局,是最好的選擇。
端著熱粥,我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赫連意與白茅在裡面談話。
“我以為昨晚要給你安臨時起搏器了。”白茅說,“那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地高辛加倍他樂克,全餵你吃了!所幸有驚無險啊!現在感覺怎麼樣?”
赫連意慵懶無力的聲音傳來:“還好…”
片刻,白茅又說:“唉…你們倆…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搞成這樣?”
赫連意沒有說話,白茅便繼續說:“雖然那小子犯的錯不可饒恕,但是,師兄…”
我第一次聽白茅叫赫連意“師兄”。
“他是真心愛你,我能看出來。”白茅自顧自地說著,“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遲遲不肯接納他的真心。
赫連意依舊沉默。須臾,白茅又自言自語:“決定愛不愛一個人時,不妨拋開一切,先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這個人吸引,真的無時無刻不在乎他,倘若失去他自己會不會有一輩子的遺憾,如果是,那就勇敢去愛吧,何必為了一些有的沒的犧牲自己的愛情呢?”
我站在屋外聽著白茅語重心長地勸說赫連意,心裡對白茅竟有一絲絲的感謝。
“是,他是個小怪獸,他昨晚做了大逆不道、傷天害理的事,是他過分了。但是,你換位思考一下,他是個青年人,有滿肚子的熱情釋放不出去,放出去了又沒有迴音,你說他心裡難受不?”白茅越說越有激情,“你赫連意可以忽略他的感受,也可以肆意揮霍他的熱情,甚至不理會他犯錯後的沮喪難過,可是有一點你必須得明白,每個人能付出的愛都是有限的,如果你讓他感覺到力不從心,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你,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一鞭一條痕,白茅的話句句打在我的心頭,他似乎預感了我即將道別,這讓我更加苦澀痛苦。我想,赫連意的心,定不會好受,他是個那麼敏感細膩的人,他怎麼可能好受。
赫連意依舊沒有出聲。白茅覺得自己費了半天功夫竟沒有說動這頭犟驢,便急了:“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