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走,富察氏不能走。”
奎林緩緩拔出自己的腰刀,用衣袖擦拭上面的血跡:“我與董大人一樣,唯有一死,才能報效皇恩,否則天理難容。”
“那便一起吧,黃泉路上作伴,倒也不顯得孤單。”
董誥笑道:“將軍不會介意我不是旗人吧?”
“旗人?呵呵呵,事到如今,旗人也好,漢人也罷,重要嗎?”
奎林長嘆一聲,緩步向前:“在下先行一步,董大人,咱們黃泉路上再見。”
“好。”
董誥點了點頭,然後換了一個姿勢,雙腿盤坐在養心殿前,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與董誥一起留下的四十多個滿漢蒙官員也都學著董誥的樣子,盤腿坐在了養心殿前,緩緩閉上了眼睛,無論外頭的炮火聲如何震懾人心,一動不動。
奎林回到皇城底下的時候,蘭芳軍隊已經打穿了內城的旗人駐地。
除了正紅旗和鑲紅旗,其餘六個旗的旗人被蘭芳軍隊打死打傷無數,幾乎流乾了血,也沒能攔住蘭芳軍隊前進的步伐。
蘭芳軍隊所過之處,整條道路都鋪滿了屍體,倒塌的房屋裡也都是屍體,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整塊空下來的地面,以至於大軍前進都要把旗人的屍體堆起來,堆成一座座小山。
這些旗人的抵抗確實很激烈。
當然,也不是所有旗人都能堅持死戰到底的。
看著親人朋友接二連三被蘭芳軍隊打死,防守的據點一個接一個的被摧毀,也會有旗人精神瀕臨崩潰,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於是玩命的逃跑。
他們選擇向皇城逃跑,希望可以逃入皇城避難。
但是皇城此時已經封閉,已經開始了全面防禦,臨時搭建的城樓上滿是火炮和鳥槍手、弓弩手。
眼見越來越多的旗人從四面八方湧來想要進入皇城,一些軍官向慶桂請示,看看要不要開啟城門放他們進來。
慶桂冷著臉,搖了搖頭。
“此時開城門,無異於開門揖盜,萬一蘭芳軍隊跟著進來怎麼辦?”
軍官們對此很無奈。
“同為旗人,還都是滿軍旗人,如果不放他們進來,合適嗎?”
“既然是旗人,深受皇恩,就該有為了皇上戰死的決心!”
慶桂冷聲道:“立刻告訴這些人,立刻回去死戰,不準再來皇城,否則全部擊斃!”
“這……”
“馬上去告訴他們!全部離開!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就開槍、放箭,任何敢於靠近而不去死戰的人,都不再是旗人!”
慶桂的命令是絕對的,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個反對,於是只能回照著慶桂的吩咐向城樓下喊話,讓那些旗人回去戰鬥,絕對不要靠近皇城,否則會被射殺。
嚇破了膽的旗人們哪裡願意相信這種話?
大家都是住在一起一百多年的朋友了,互相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家家戶戶親連著親,昨日還互相道好的友人今天就要開槍射殺自己?
信這個還不如相信蘭芳軍隊是來拯救他們於水火的。
所以沒人相信,甚至還有一些旗人看到了城樓上熟悉的友人、親人,便大聲請求他們放自己進去。
友人、親人不忍,於是被軍官們撤下,換上其他人。
時間緩緩接近一炷香,軍官們下令,弓弩手上弩箭,鳥槍手點燃火繩裝填彈藥,準備發射。
直到此時此刻,儘管軍官們一再要求旗人們離開,但旗人們依然不相信城樓上的旗兵會開槍放箭。
於是,當火槍槍彈和弓弩打到身上的時候,很多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同胞會對著自己下殺手的。
我們不是朋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