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容顏,正對自己開朗的笑,不覺有些恍惚,彷佛又見到最初在伏虎山上那張令他動心的笑靨。
“妹妹來看婉約了?”唐謹思飛快的收拾好迷亂的心思。
娉婷福了福身,回問:“姐夫在外用過膳了?”
“同僚作東,推辭不了。”唐謹思輕聲細語,溫文儒雅的神態,令人如沐春風。
迴廊左右,植滿了扶疏的花草。娉婷不經意的望向花叢,隨口道:“姐夫家的牡丹開得特別漂亮。”
唐謹思察覺她話中有話,不疾不徐的吩咐周圍的下人,“你們去摘牡丹,裝滿兩個籃子,送到鍾家。”
“姐夫費心了。”娉婷等著身邊的人四散開來,這才大膽的正視唐謹思,別有用意道:“姐姐實在幸運。”
唐謹思但笑不語,發現娉婷的言行不像婉約那樣規矩。
在與婉約成親之前,他也只見過娉婷一回,不曾深交,也不曾攀談過,並不瞭解她的人。如今再見面,他忽然覺得……娉婷比婉約更耀眼。
“姐夫,娉婷冒昧的問過姐姐,以姐夫的身分為何會對姐姐青睞有加?”娉婷保持著與唐謹思的距離,幽幽提道:“姐姐告訴我,是因為姐夫曾在路上遇見過姐姐的緣故。”
“沒錯。”說起那天的際遇,唐謹思一向平穩的心湖仍有餘波盪漾的感覺。
當初,彷佛看到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寶貝,他像失了理性一般,渴望著馬上得到她,那個笑語嫣然的姑娘。
現在,雖然成功的娶她進門,但相處起來,他又發現有些古怪之處,似乎他一見鍾情的女子,不該是婉約。
又或者,那時的心動只是幻覺?
唐謹思無從探索,不過,他有耐心,並相信夫妻之間的情意需要用心慢慢去經營。他不急著對婉約、對他當時的心動,做出什麼定論。
“娉婷能否唐突的問姐夫,姐夫是在何處與姐姐有過相遇?”
她不合禮儀的追問,擾亂了唐謹思的回憶。
他凝視著娉婷清澈的眼眸,不介意她的唐突,回道:“去年八月末,伏虎山上。”
娉婷愕然,“當時我與姐姐在一起。”
“我曉得,你們騎著同一匹馬,你坐在前面,她坐後面。”他打聽得一清二楚。
“不對!”娉婷趕緊糾正,“坐後面的人是我!”
唐謹思暗自訝然,沉著道:“我問過不少人,確定坐在後面的是婉約,我也向你們雙親確認過了。”
女子出閣前,不方便私下與陌生男子相處,提親後的唐謹思,只託鍾家父母帶著女兒們與他在外短暫的會面,無啥交談;他稍微觀察,就認定了婉約應該是他要的女子。
不料,娉婷竟在此時推翻了他求證過不少次的判斷──
“姐姐不擅長騎馬,那天,我的確是坐在後面,駕馭著坐騎。姐夫,你確實認錯了我們。”
“為何你們親人都說馭馬之人是你姐姐?”
“本來說好了是她要帶我。後來上馬之時,她突然感覺不適,臨時與我換了位置。我們穿同樣的衣裳,外人不容易分辨。這種小事,我們也沒有向別人說明的必要。”
唐謹思默然。他選錯人了?
他的妻子,不是那個令他動心,他所渴望的女子?
“姐夫若不信,可以直接問姐姐。”
娉婷觀察著唐謹思平淡的臉色,從他清秀的容顏捕捉不到絲毫情緒。然而她相信,這番交談,已影響了他。
唐謹思懷著疑慮,回到寢室,新婚妻子正躺在珊瑚長榻上休息。
他示意丫鬟噤聲退開,悄然的走到婉約身旁,他垂首,細看她恬靜的睡顏。
她有一張小巧的臉,細長的柳眉,俏挺的鼻,以及柔嫩的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