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現在屋裡的水,已經沒過膝蓋了。
那個著火的陶罐已經被水沒過一半,罐子裡只剩一些餘燼。
李金庫用手捧了點水,將餘燼澆滅。
將手裡的油燈遞給白雷雷,他拿著一個三角形的擋板,爬上了閣樓。
擋板是剛才他們幹活時,白雷雷用細樹枝、棕葉做的。
李金庫用擋板堵住入口,用細繩固定好,用泥巴糊住縫隙。
沈曼如也學王胖子,左膝頂出,給李金庫一個膝蓋枕著。李金庫和白雷雷雙腿微屈,面對面抱在一起。
六個人剛剛好,擠在了閣樓裡。
此時此刻,他們內心都沒有絲毫邪念,只為互相取暖。
他們這個屋頂,越靠近屋脊的部分,外面的樹葉、茅草蓋得越厚,這是當時蓋屋頂時,王胖子給出的建議。
他老家的漁村,有很多傳統海草房,用海草苫(shàn)蓋屋頂,就是這種上厚下薄的設計。這樣形成的屋面坡度非常大,雨水能更快的流下去,不容易滲漏。
所以,閣樓上方的茅草正好是最厚的部分,他們再從內部堵住一些縫隙,外界的風聲、雨聲就變小了。
躺好之後,李金庫就吹滅了油燈。
閣樓裡一片黑暗,只聽見嘩嘩的雨聲、呼呼的風聲、隆隆的雷聲。
外面的天、地、大海,一片蒼茫,無邊無際、廣闊浩瀚。
然而這暴雨、狂風、閃電,卻將六人逼進這狹長、逼仄的閣樓之中。
這閣樓就像一口大棺材,塞滿六條活生生的軀體,埋進無邊的黑暗。
他們的小屋在狂風中微微顫抖,發出吱呀之聲,彷彿隨時就要被吹走。
好在這屋頂夠大夠重,其框架、檁條全是大腿粗的圓木,加上幾十根椽條,以及被淋溼的厚厚的樹葉、茅草,再加上他們新修的閣樓、和搬進來的大石頭,再算上六人的體重,加起來足有近2噸,保證小屋穩穩地佇立在風雨中。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閣樓內的溫度還是不斷下降,他們幾人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白雷雷靠在李金庫懷中,囈語道:“金庫哥……我好冷……我好冷……”
李金庫急得直撓頭,他能感覺到,懷中的白雷雷正在篩糠一般地顫抖。
沒有辦法,李金庫只能緊緊抱住她,雙手不停在她背後揉搓,期望能給她帶來一絲溫暖。
其他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低溫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重,再這樣下去,六人非凍死在這閣樓裡不可,即便勉強熬過今晚,明天如果生了病,在這缺醫少藥的荒島上,也會有生命危險。
沈曼如心知不能再拖,她從角落裡掏出一個小罈子,裡面有半壇藥膏和一把瓷勺,對眾人說道:“我們要扛過低溫,夜裡絕不能睡著,否則就有被凍死的風險。我這個藥膏過量服用會有……有興奮作用,能讓心跳加快、加速新陳代謝、不容易犯困,你們每人吃十勺,四肢要多活動,互相摩擦取暖,必須堅持到天亮。”
王胖子如獲至寶,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藥膏,一邊讚歎道:“曼如啊,你真的是未雨綢繆啊!”
沈曼如嘆了口氣道:“這個藥主要是治療風寒體虛的,大劑量服用順帶有其它效果。”
她讓每人吃十勺,是正常劑量的五倍。一次吃這麼多,會導致一些副作用,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六人吃完藥,不一會兒就發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身上彷彿有很多小蟲子在爬,癢癢的,讓人忍不住想扭動身體。
黑暗中,肖恩將一隻手向下伸去,微微顫抖著,撫摸沈曼如的臉。
沈曼如將肖恩的手咬在嘴中,鼻息噴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