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疼之極!
“他說過,我長得很像我的父親。當我看到我父親的照片時候,我才發現,啊,原來我真的長得幾乎和父親如出一轍,簡直,就像是父親的再生。那個時候,我總會有一種感覺,父親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一直都……”
林夜泉說到這裡,再一次的停住。
北堂無憂感覺到了林夜泉的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象是要把什麼從心裡狂湧出來的東西硬壓回去。
偏過頭看著林夜泉,北堂無憂的眼睛紅紅的,沒有眼淚卻帶著濃厚的水氣,眼神迷離的看著窗外。
“呵呵,很諷刺對嗎?每天,我都頂著一張和父親一模一樣的面孔來面對他,像是故意在殘忍的撕裂著他的傷口,掀開他的傷疤,看著他疼痛,懊惱,自責,愧疚,我的心裡竟然會有一絲快意,簡直……就像是一個殘忍可惡至極的惡魔!”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夜泉的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北堂無憂擁抱著林夜泉的雙臂,也慢慢加大力道。
“然而,那個男人卻一直都在默默忍耐,默默接受我所有施加給他的痛苦折磨,微笑的看著我,細心的關心著我,他的眼中對我只有讓我可以足夠報復的寵溺和疼愛。”
“夜泉……”
“這種無言而瘋狂的報復,終於摧毀了他最後唯一可以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夜泉……”
“終究,我贏了……”
“……夜泉!”
從林夜泉的話中,北堂無憂能夠聽得出來這個男人是誰。
雖然北堂無憂沒有和裴耀祖有過正面的接觸,但是從父親北堂龍傲那裡,他卻太過了解裴家,瞭解裴耀祖,瞭解裴雨臣和北堂行宮一切的仇恨恩怨!
一向能言善辯,話語犀利的陸軍少將北堂無憂,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林夜泉,只是抽出在林夜泉懷中的雙手,環抱住眼前這個清瘦而脆弱的顫抖身體。
“無憂,他死了……他終於死了。他終於被我給逼死了,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變成了和他一樣殘忍的男人,變成了一個殺人兇手……”
……夜泉!
哽塞的聲音,劇烈的喉結顫抖,林夜泉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麼強大的力氣才把這顫抖的聲音抑制在喉嚨。
他只是很用力的把頭深深埋在這具強大安心氣息的懷抱胸膛中,極盡所能的把一切脆弱都依賴在北堂無憂的身上。
昨天,還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可以輕鬆談笑的男人,今天,卻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原來,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的東西,脆弱到不堪一擊!
第一次,林夜泉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
他緊緊的環抱住眼前這個勁瘦的身體,害怕自己一鬆手,這個人就會消失一樣,他不能容忍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再一次失去。
北堂無憂用力的擁抱著眼前這頭受傷的獸,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夜泉,第一次感受到林夜泉的敏感和脆弱。
他想象不到,在外面面前一個向來是那麼安靜而淡然的男人,竟然也會有著不為人知的脆弱,脆弱到可以讓林夜泉整個人變得頹廢不堪。
林夜泉……
林夜泉沒有想到,北堂無憂會來到這裡看他。似乎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依靠般,林夜泉緊緊的抱著北堂無憂,心中隱忍的巨大苦楚像是海浪一樣,一陣陣翻湧浸溼著林夜泉的心,直到北堂無憂身上的安心體溫漸漸傳遞到他的身上,林夜泉才感覺到了自己身體有了知覺,感覺到了自己心裡的疼痛。
“無憂……”
北堂無憂的聲音,稍稍帶著一絲難言的哽塞!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現在的林夜泉,那種親人般摯愛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