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頓,妨礙她的思考。或者她根本不想思考,只是繼續執著地問:“你在哪裡?”這一回電話並沒有掛掉,卻又沒有了回應。
沈安若捏著電話發了幾秒鐘的呆,覺得頭腦漸漸混沌,有自己也不明瞭的情緒,突然便似乎有所頓悟,站起來猛地拉開門。她開啟得過於使勁,走廊裡的聲控燈瞬間也亮起,程少臣就閒散地倚在一米外的樓梯扶手上,身上和頭髮都有點溼,表情似乎很鄭重,卻酒窩深抿,眼底含著笑意,見她立在門口,他的嘴角微微地彎起淺淺的弧度:“你這是在以實際行動表達對我的歡迎嗎?”他的聲音有些曖昧不明,有點沙啞,不復以住的清朗。
沈安若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再度被戲弄,轉身就要甩門而去,但程少臣的動作比她快許多,在她的門要關掉之前抓住了門緣。她怕擠傷他的手,於是頓住動作,有些氣悶地咬住唇,卻不想程少臣下一個動作已將她推進門裡,踢上門,落鎖,順手將她按在門邊的牆上,動作一氣呵成,唇亦同時覆上,技巧地吮吻,奪走她的全部呼吸。沈安若始料未及,慌亂地將手抵到他胸口,限制他進一步的貼近,但雙手立即被他用一隻手抓牢,固定到身後,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她失了自由,力氣也彷彿消失殆盡,突然便失了反抗的念頭,任由他巧取豪奪,攻城略地,直至將她打橫抱起,平放到床上。她頓時天旋地轉,神志都漸漸不清,只感到他的指尖與唇舌無處不在,在她全身四處遊走,所經之處便燃起一簇簇小小的火苗。夏日衣衫本來就穿得不多,此刻更是形同虛設。她在身體迷亂之際,在心裡輕輕嘆一口氣,意志力此刻悄然退席,身體的本能佔了上風。而程少臣卻在此刻停了下來,在離她不過幾寸的上方,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你認得我是誰嗎?”他的眼睛一向深邃又清澈,而此刻裡面藏了曖昧不清的情緒,似乎如她現在的身體一樣迷亂。沈安若沒有回答,伸出雙臂勾下他的脖子,傾身湊上自己冰涼的唇,下一瞬間,他便進入了她的身體,將她的痛呼一同融化進兩人的唇齒間。
雷電已經消停,雨勢卻越來越大,噼裡啪啦地敲在窗戶上,十分的響,幾乎蓋住兩人低抑隱忍的喘息聲。屋內十分悶熱,空調或風扇都沒有開啟。她透不過氣,又覺得全身不適,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只覺得這屋裡屋外,還有她的身體內外,都已經被水浸透,於是眼淚也靜靜地流下來。她的淚流了很久,直到夜深人靜,連雨都停下,仍在黑暗裡靜靜地流著,彷彿要將很多年積攢的眼淚一起流盡。沈安若不想吵醒了程少臣,安靜地蜷在床沿,離他很遠,沒有聲音。突然程少臣在她背後翻了身,胸口便貼近了她的背,伸手繞過她,順著她的腰漸漸地上滑。她抑制住呼吸,連淚都止住,結果他只是一直將手撫到她的臉上,把她的淚一點點地抹去。她繼續不做聲,卻憋氣太久很難受,當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後,聽得背後程少臣低低地說:“你這樣令我覺得罪孽深重,並且感到十分的挫敗。”
她翻過身子,便枕在他伸出的手臂上,然後被他攬入懷。沈安若拖過薄被矇住頭,悶聲悶氣地說:“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爺爺,很多年前,他就是在這樣的雨夜裡過世的。”
第十二章糾糾纏纏
有時候,堅守與墮落,或許就在這不經意的一念之間。難得糊塗一場,不如就這麼著吧。
——沈安若的Blog
沈安若本以為會與程少臣的關係會漸漸淡去,但事實證明其實一切都照舊,間歇地約會,一起吃飯,偶爾吵個小架,沒有更熱烈,也沒有更疏遠。到了那些相聚的晚上,他便順理成章地留在她家,或者把她留在他家。男女的相處一旦扯上身體的牽絆,便多了一些理不清的曖昧糾纏,沈安若起初十分不適應,漸漸就習以為常。她睡眠質量並不好,多夢,極易被驚醒,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但在程少臣的懷裡,她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