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兒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兒道:“寶玉在府中替我照顧好雲丫頭,才是正理兒,你姨媽家的寶釵也是不去的。”
賈寶玉聽賈老太太如此說,臉上的失望之色掩也掩不住。賈老太太見此,拉了寶玉的手,拍著手背道:“你若想來,回頭讓你接了你去,也不是不行的。”
賈寶玉一聽此話,眼睛立即亮了幾分,一連聲兒的道:“老祖宗可不許唬我。”見賈老太太點了頭,賈寶玉才算是心滿意足的去尋姐妹們玩耍了。
自從賈政外任學政離開京城之後,這賈寶玉又開始成日裡與府中姑娘們廝混,但那一手字,經過這幾年的練習,卻是越發的寫的好了。
近幾年因著黛玉擅畫,賈寶玉也是下了番苦功的,一手梅花,畫的著實不賴。便是惜春也越發願意與他玩耍,那畫雖說較之黛玉相差甚遠,但一手書法卻是越發的圓潤婉轉。與黛玉的字有些相似,卻比黛玉的更加靈動。
第二日一早,賈老太太是萬沒有想到,自己帶著眾人剛出府不久,湘雲便唆使賈寶玉帶著換了男裝的她,也駕了一輛車隨之出發了。
王夫人見黛玉莊子外面隨處奔跑的鄉間小孩兒,就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真真兒是有**份,竟與這等賤民為鄰,任由這些人在府門前晃盪!若不是老太太要來,我是定然不會來這等地方。
賈老太太及三春,卻在見著莊子外成排的果樹,或開著話兒,或結著青澀的果子,具是眼前一亮。
老管家宋時開啟莊門,親自接了出來,又有孫嬤嬤迎著賈老太太一行,進了內院兒。
楊嬤嬤與唐嬤嬤跟著黛玉,在二門處迎接賈老太太一行時,遠遠看著便皺起了眉頭。便是武郡王妃到莊子上來看黛玉,那也是穿素色衣衫,以示對林如海的尊重,而賈老太太一行,除了邢夫人與王熙鳳和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竟然都是穿紅著綠好不鮮豔!
黛玉心中不由得冷笑道:本以為原著中多有誇張,至少前世還是有很多人認為黛玉的悲慘下場,不過是她自己性子造成,如今卻是不由得對賈府更為失望。
可黛玉面兒上卻是絲毫不顯,笑著將賈老太太一行迎進了內堂。見內堂上只在牆上掛著一幅黛玉自畫的《春鴨戲水圖》,和一幅黃季雲提的對聯便別無他無,賈老太太不由得皺起眉頭道:“姑娘家住的屋子,這般清淨倒是不好。”
黛玉還沒說話,唐嬤嬤便已經忍不住道:“到底我們縣主乃是在熱孝期間,老太君這話兒倒是讓我們縣主為難了。”
唐嬤嬤此言讓賈老太太才想起,林如海去了還不到一年。卻任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在賈老太太想來,自己作為長輩,是不必忌諱什麼的。誰知剛在首位坐下,卻見除了王熙鳳與邢夫人母女,皆是一身的喜色!
王夫人乃是一身棗紅八團如意繁花長衫,頭上除了鳳頭簪子竟還帶著一朵大紅的絹花,那紅色令賈老太太也覺得很是刺眼;探春也是一身粉紅繡芙蓉緙絲鑲邊兒直身衫子;惜春與探春同色同款衣衫,只上面的花兒卻是繡的玉蘭。
再看邢夫人,寶藍底兒繡連枝菊,配著一隻黃玉簪子,額上是同色的寶藍抹額,中間兒攢著一塊兒拇指大小的黃玉,配著一條暗黃色撒花洋褶裙。很是適合身份與今日的場合,賈老太太不由得在心中,難得的對這個大兒媳婦點了點頭。
王熙鳳與迎春這對姑嫂,則是一色的月白底兒的襦裙,只王熙鳳鑲的是寶藍的邊兒,繫著寶藍的束腰,著寶藍裙,只在裙裾上繡兩圈流雲紋。頭上戴的也是素銀藍寶石單鳯釵。項間一串兒藍寶石珠串兒顆顆,顯得肌膚越發的瑩白。
迎春則是鑲的嫩綠邊兒,繡百碟暗紋,配一條嫩綠繡新柳的裙子,簡單的流雲髻上插著三支碧綠的玉簪。即清新淡雅,又不失對主家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