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陵隱的聲音愈發著急了,隨後他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間。
……奇怪的人。
我不再理他,用最後的清醒脫掉外袍,然後爬到被窩裡,終於舒心地躺下。
只是……我蜷起身子,有點發抖。真的好冷啊……
……
“……媽媽……”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忽然感覺有隻溫暖的手貼在我額頭上,習慣性地就想起很久之前的曾經,發燒了之後媽媽餵我吃藥,給我試溫度的事。
可是這隻手沒有媽媽的手輕軟,也比媽媽的手溫度高……
“……爸爸……”
原來是爸爸……
只是這隻手一頓,然後我聽到耳邊有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並不說話。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一片模糊的紫色。
紫色……天墉……
啊……是了,我是芙目,孤身一人的芙目。傷心的時候,沒有人再在我身後等著我轉身的芙目;失敗的時候,沒有人讓我放心地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討厭的芙目;失了根的芙目,這世上再沒有人與我在血緣和心上息息相連的芙目;在病了的時候……
“……陵……”忽然覺得委屈,眼淚沒有絲毫預兆地流了滿臉,“陵越……”
病了的時候,也只有這樣一個人,會在我的床邊無聲地為我試溫度……
陵越大概並沒有帶手帕這樣的習慣,於是一片水光中,我只感覺到他溫暖微糙的手輕柔地為我擦眼淚。
“……不哭。”
這安慰太拙劣,太剛硬,我只好一直哭。
“……”他不停地為我擦眼淚,然後是微微慌亂的聲音,“別、別哭了……”
我閉上眼睛,酸澀疲憊一起襲上來,只想睡過去,連流淚都覺得累。只是……
“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睡吧。”
得到他的保證,我立時覺得安心。沒有幾秒,意識一沉,睡了過去。睡著之前最後的記憶,是陵越溫暖的、盡力溫柔的手,以及一個模糊的想法——我哭得這麼狼狽,一定很醜吧,我不要……
……
再醒來之後,看見窗外一片明亮的時候我腦子處在空白狀態,下一秒才忽然想起來似乎是陵越來過,於是猛地起身,環視四周。
自然是空蕩蕩的。陵越大概不可能做留在女弟子房裡過夜的事,無論以什麼理由……只是知道歸知道,那一瞬間的失落和懷疑還是湧上心頭。
他真的來過嗎……
我起身,穿上外袍,然後發現昨晚把頭髮睡得亂七八糟,於是只好去拿梳子,努力綁一個合乎天墉規矩的髮型。
這種時候才發現馬尾真是一個好東西。
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發現臺子上有個藥瓶。凝丹臺出品,我自然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麼。
我既練不成寒暑不侵,天墉城又在空中,再者我一向粗心,不知道怎麼保重自己,感冒就成了家常便飯。只是天墉城弟子即便不懂寒暑不侵,基本的心法還是懂的,把身體練得比樂百氏還樂百氏,於是很神奇的,在天墉女弟子如此之多,天墉條件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在我之前,都沒有人知道感冒為何物……自然也就沒有感冒藥這一說。
但既然我來了,又成了凝丹臺弟子,為自己身體著想,自然花了一番功夫在感冒藥的煉製上。得虧傷寒這病在民間常見,師尊在發現我竟然會感冒這一嚴重問題之後,特特在我養病期間去山下尋了個方子來,改進改進,就成了高效無副作用純中藥的感冒藥。當然,是丸子。
自那之後,這感冒藥就成了我的保留節目。為了區別於其他,我特特自己畫了個瓶子來裝。平日就放在師尊處,據師尊說,是為了防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