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尤其還裝出同情他人痛苦的朋友似的態度,表現出很關心泰蕾斯的健康。有好幾次,他把拉甘太太拉到一邊,顯得非常驚慌,告訴她說他實在很擔心少婦的變化和臉上的愁容,以此來恫嚇她。
“我們不久就會失去她了,”他哽咽著,喃喃地說,“我們不能隱瞞,她確實是生病了。啊! 我們可憐的一點幸福將會喪失,我們美好而安寧的夜晚也將不會再有了!”
。 想看書來
《紅杏出牆》19(2)
拉甘太太焦慮地聽著他說。洛朗甚至大膽地提到卡米耶。
“您看,”他又對女店主說,“我那可憐的朋友的死對她是沉重的打擊。兩年來,從她失去卡米耶那不幸的一天起,她就逐漸衰弱下去。沒有什麼能安慰她,沒有什麼能醫治她,我們應該聽天由命。”
老婦人聽了這一番無恥的謊言,老淚縱橫。她想起她的兒子便神志恍惚,茫然失措。每當有人提到卡米耶的名字,她就泣不成聲。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擁吻任何提到她兒子名字的人。洛朗已注意到這個名字在她身上引起的煩亂和強烈的影響。他可以隨時叫她痛哭,要她不斷忍受傷心的、奪去她清醒理智的情緒的侵擾。於是,他就濫用這種能力,使她常常軟弱而痛苦地被他握在手心裡。每天晚上,雖然他提及卡米耶時心裡極其反感和厭惡,但他仍然老是把談話引到卡米耶的優點上去,說他心好,人又聰明。他恬不知恥地吹捧著被他溺死的可憐人。有時,他看見泰蕾斯目光怪異地注視著他,他就顫抖起來,最終自己也相信他對溺死者的評價是正確的。於是他就停止說話,頓生妒心,擔心寡婦真的愛起那個被他弄到水裡、現在被他不斷讚揚的幻覺中的男子。他侃侃而談,拉甘太太從頭至尾都是淚汪汪地聽著,她看不見周圍的任何東西。她邊哭邊想:洛朗真是個惹人喜歡、仁慈寬厚的人,只有他還想著自己的兒子,並以震顫和感動的聲音說到他。她擦去眼淚,以無限的溫情注視著年輕人。她愛他,簡直像愛自己的兒子。
一個禮拜四晚上,當米肖和格里韋已經在餐室坐定之後,洛朗才進來。他走近泰蕾斯身邊,溫和而急切地詢問起她的健康情況。他在她身旁坐了一會兒,當著在場的所有人的面,扮演了一個情意繾綣、憂慮重重的朋友的角色。他們坐得很近,並交談了幾句話。正在凝視著他們的米肖,俯下身子,手指著洛朗,低聲對女店主說:
“喏!這就是你侄女所需要的丈夫。趕快安排這門婚事吧。如果必要,我們會幫您一把的。”
米肖帶著猥褻的神色微笑著,他認為泰蕾斯一定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丈夫。拉甘太太好像被一線光明啟發,陡然,她從泰蕾斯和洛朗的結合中看到了所有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這門婚事只能更加拉近他們已有的關係,也就是說,給她、她的侄女和她兒子的好朋友——那個每天晚上來安慰她們的好心人之間更增添一層親密。這樣一來,就不會把一個外人引進家中,也不會冒風險,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幸了。相反,泰蕾斯有了依靠,而自己的晚年也會因此增加一種快樂。她在這可愛的、三年來對她一直表示孝順的青年身上,找到了她的第二個兒子。再則,在她看來,泰蕾斯嫁給洛朗,似乎讓泰蕾斯減少了不忠於卡米耶的分量。信念是微妙而又不可捉摸的。看見不相干的外人擁吻年輕寡婦時一定會傷心痛哭的拉甘太太,想到泰蕾斯倒在兒子老朋友的懷裡時卻並不感到半點憤怒。如大家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