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起了她的底……
怎麼辦?徐皎月臉色慘白,囁嚅道:「奶奶,我真沒拿家裡的田契房契,如果有拿,讓我遭天打雷劈。」
「你這賤妮子說的話能信?」
「奶奶,你想想,就算把我們家的裡地屋子全賣掉,也換不了兩百多兩呀,您說是不?」
她問得徐陳氏一頓,可……田契房契就是丟了啊。「那你哪來的銀子?」
「我給的。」董裴軒從屋裡走出來,灼灼目光看得徐陳氏心生畏怯。
幾年前,他把在山上迷路的徐月帶回家,兒子說他是高人,讓她敬著尊著別亂說話,她不在乎他是不是高人,她只在乎之後他每年都會送上幾兩銀子,讓徐皎月上山替他作家務,這筆錢讓她對董裴軒分外敬重。
「那是兩百……」
「兩百二十兩銀子,丫頭說她爹今年肯定能考上舉子,非讓我把錢借給她,我真不曉得這小丫頭能夠拿什麼來還債,徐大娘,你說呢?孫債是不是該由長輩來承擔?」董裴軒接下話,幸好徐皎月向他交了底,否則他還真不能把數字說得這麼精準。
董裴軒這麼一說,徐陳氏急了,家裡田契房契和她攢的幾十兩銀子全丟了,她哭都來不及,哪還能承擔其他的?
她氣得跳腳,指著徐皎月痛罵,「你這敗家精,誰讓你借錢的?」
董裴軒聽不下去,怒道:「她不借錢,你兒子怎麼去考試?花錢的時候不感激皎月,提到還錢就立刻翻臉不認人?你還是當人祖母的嗎?丟人現眼!」
「我、我這不是急嗎!我那點銀子和田契房契全丟了。」
「你家裡只有皎月一個人?怎麼就賴到她頭上?你兒子呢、媳婦呢,你不是還有兩個孫子?」
「我兒子去考試,幹麼帶那些上路?兩個孫子年紀小哪裡懂?而媳婦……」
說到媳婦,她搖頭,更不可能了,媳婦孃家是大商戶,怎會瞧得上家裡這幾畝薄田,當初要不是看中兒子人品,姜家怎捨得女兒下嫁?更何況多年來,親家公還不時接濟他們呢。媳婦眼界高,對這點小東西瞧不上眼,所以……不可能是媳婦,肯定不是她。
「這事我回答不了你,許是家裡遭了小偷,你去跟里正說說,看能不能想辦法找到。至於皎月,你就別想賴到她頭上了,連借個幾百兩都往家裡送,會貪圖那幾畝田?」
董裴軒一番話,讓徐陳氏腦袋動起來,如果不是皎月,還會是誰?
心一急,匆匆轉身下山,她得求求里正,讓里正把村裡挨家挨戶給搜一遍,那些田契房契和銀子可是她的命哪!
徐陳氏離開,徐皎月鬆口氣,轉身卻對上蕭承陽殺人的目光。
他朝她大步走來,伸手撫過她腫得老高的臉頰,「你騙我,說她不打人。」
不然呢?怎麼說?那是她奶奶啊!
見她不回話,蕭承陽轉身拔開門閂,他要去砍人。
徐皎月回過神,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死命把他往回拉。「不要、不要,奶奶老了,你別去找她。」
「她打你。」
「沒事,只是輕輕挨兩下。」
「輕輕?」蕭承陽怒目圓瞠,當他瞎了?
「就算重重又怎樣?她是我血脈相連的奶奶啊,鄉下人家哪個長輩心情不好不會打晚輩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倘若這樣就要記恨上,這天底下還有沒有人倫了。」
人倫?她待長輩以孝,長輩待她,何曾有慈?
低頭看著死死扣在自己腰際的小手,蕭承陽渾身散發出冷冷氣息,在看見她腦後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