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什麼滋味。
入夜的星空,似乎還是那個星空。月亮也還是那一顆獨一無二的朧月。晚風,也還是夜夜清爽拂面的晚風。可是,一切似乎又全部變了樣。
康正帝摒退了所有的宮人,自己靜靜地走進了椒房殿的寢殿。
江珵鶴原本是背靠牆的,因為他沒來由地害怕,他再也無法把後背交給不踏實的未知。可康正帝這樣走進來,他又來不及翻身,便只好向牆邊退過去,瑟縮在帷帳最陰暗的角落。
康正帝低垂著眼簾,月光透過窗紙照在她的額頭,面頰。光和影,將她滿面的心疼刻畫的更加清晰可見了。
“鶴,你醒著嗎?”康正帝輕聲問道。
康正帝的聲音,最終被這愈發沉重的夜色吞噬的好似從未發出過。
許久,康正帝安靜地說道:“我不太會哄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對你說什麼話,才能讓你不再害怕,不再難過。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
康正帝對著江珵鶴寂靜的回應靜坐了許久。直到丑時的更鼓響起,她才爬上軟炕,和衣而眠。
江珵鶴的日子,沒有想象中難過,卻也比別人的想象難熬。
江珵鶴四歲時,第一次被長姐欺負,他的母親和父親就狠狠地罰了江萃玲。江珵鶴十歲時,貴公子圈的秋月宴上,他被人弄髒了衣衫,不能獻技,他的母親和父親非但不覺得他為府上失了顏面,還狠狠地整治了始作俑者。江珵鶴十二歲時,被人嫉妒詆譭,他的母親和父親也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情關係,只為了不讓他受氣。?
但是這一次,江珵鶴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和母親卻連見都不想再見到他。
其實,事實這種事情,就像油漬,你越想遮掩它,它越會以任何形式無處不見的滲透出跡象。
康正帝以鳳後受到驚嚇,有恙為由,取消了一週的晨昏定省。
南宮虹夕早早一臉悻悻然地來到翊坤宮,遣退了宮人,便對南宮紫晨說道:“哥哥,聽說了麼?陛下為了鳳後,在早朝上大發脾氣了。”
南宮紫晨眼簾低垂,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有些揚起,說道:“她就是這一點,值得人去愛的。”
南宮虹夕愣了愣,不同意地反問道:“哥哥,這件事若是……若是他在那……或者說他回來之後立刻一脖子吊死,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虹夕!”南宮紫晨輕輕捂著肚子,呵斥道。
南宮虹夕正色道:“哥哥,男子禮義廉恥為重,他既丟了廉恥,就不應該再讓陛下護全他的禮義。你知道這次陛下在朝堂上為了護他,和多少群臣意見相左嗎?”
“陛下以為這件事的真相,根本不會外傳,可是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古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大臣們雖然都不敢直言,可是誰心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南宮虹夕說道。
南宮紫晨輕捂著肚子,說道:“你這樣恥笑鳳後,可知道別人也恥笑你我二嫁之身?”
“這如何算的一樣呢!”南宮虹夕立刻不樂了,急急反駁道:“我們……她……好!就算退一萬步,那我們也是名正言順二嫁的!”
南宮虹夕堵氣又憋屈地偏坐著,沉默地想了一會兒怎麼能讓自己胸口的悶氣疏散出去,便說道:“哥哥!你幫著鳳後說話幹嘛!你忘了蓉姐兒是怎麼差點兒沒命了麼?”
南宮紫晨的薄唇蠕動了一下,便不再言語。
南宮虹夕這才覺得心下順暢了一些,繼續說道:“再說了!陛下這是在拿朝臣和民眾對她的支援,強行護著鳳後!我能不著急麼!”
南宮紫晨鳳眸犀利不減地撇向南宮虹夕。
南宮虹夕清了清嗓子,這才低垂著眼簾,說道:“反正,反正你不知道!朝中大臣不同意陛下把戰俘全部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