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誠惶誠恐地等待康正帝的抉擇。
而康正帝,她並沒有感念帝師月落雪的義舉。她對朝臣們情難自抑的敬佩帝師月落雪,感到十分嫉妒和害怕。
連帝師這樣維護她的舉措,在康正帝眼裡,都變成了——月落雪是想要成為人眼大義滅親的英雄,為了更加穩固她在人們眼不可磨滅和取代的位置,她才行此舉的。
她的眼瞼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憎惡,不受控制地肌肉抽搐著。
康正帝垂下眼簾,蓋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緒,清冷地說道:“帝師說的頗有道理,那便如此吧!”
一眾大臣皆是一愣,禮部尚書江蘭芝則是悲愴地潸然淚下。
她在她的老師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康正帝是斷不會留下帝師的。可是,她心底還有一絲希冀,她希望康正帝能感念帝師至此都維護著她,而能夠從輕發落。哪怕是康正帝言不由衷地,鬆口說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她都來得及下跪求情。
康正帝說罷,便起身了,梁斐芝只好唱道:“退——朝——”
第二百七十九章 絕境蔽日趁陰莽
沒有人能夠理解,帝師月落雪露出來的慘烈一笑,究竟是何種意味。省六部,十二朝臣,外加親王郡王,每一個人,對於月落雪的這抹悲悽的笑,都有自己的理解。
她們有忍不住跪下,喊道:“陛——下——”的。也有怔楞原地,一言不發的。更有忍不住淚如傾盆的。
帝師月落雪不是完人,她是曾經告誡她的兒子,若是想如何讓自己的女兒繼承大統,應當怎麼做的人。她也幫不少人,隱晦地出過許多主意,教她們怎樣對抗先帝,可以最大限度地達成她們的所求。
她的狡黠圓滑,也許是她眾多特質的其一點。可是帝師月落雪的最大特質,也最受人崇敬的一點,是她——並不道貌岸然地說盡仁義道德。而是,她用她自己的圓滑和處事方法,用實際的舉止,在證明人應該有什麼樣的根骨和堅持。
這,也是先帝慶順帝放心的,把遺詔託付給月落雪的原因。
可是,自古帝王多薄情。
慶順帝託付遺詔,卻也不盡信她。康正帝處處掣肘為難她,也從不感恩。
人在做,天在看。雖然所有的人從未明言,可是她們心底的感知和情緒是無法騙人的。朝臣們都知道,帝師此去大理寺,恐怕是用生命,完成了對先帝的承諾。她在用生命交代著:她無愧於先帝的囑託。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主動來趟這灘渾水的。畢竟,康正帝自己都沒有查出來。
勤王一時間情緒難辨,她不知道是該感慨帝師的大義之舉,還是該害怕康正帝接下來該如何對待她們的皇姐——齊王。
真如帝師說言,康正帝這樣冷酷的離去,果然止住了所有有非分之想的朝臣。甚至,給沒有非分之想的朝臣,也敲了警鐘。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孝惠太后的耳朵裡。他微微蹙眉,眼底有惋惜和沉痛。可是,他沒有辦法。康正帝,畢竟是他的女兒。他不能看著他的女兒,一步步走到被人逼宮的地步。
孝惠太后知道,康正帝將曾經在瑾王府時候的暗衛們,一併帶來了皇宮。但是並沒有把她們都編入死士。而是建立了一個叫做錦衣衛的職處。
孝惠太后也知道,如果今天朝堂上沒有帝師月落雪的“攪局”,康正帝很可能,就會讓她的錦衣衛把呼聲最高的大臣,當朝抓走,亦或是……
孝惠太后只嘆康正帝太過年輕,把皇權看的太過至高無上。其實,並不是這樣。
擁有先帝血脈的,並不只是康正帝一個人。就算沒有齊王的謀反野心,一個失了朝臣之心的皇帝,能活多久?
況且,康正帝已經有皇長女了。曲靖容的奶奶可是握兵權的南宮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