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了?”
她急忙將父親扶到床上坐著,伸手輕輕在他的眼前揮了揮。
左謙卻伸手拉住她的手,哽咽著搖頭,“爹患了眼疾,視線日漸模糊,不時泛淚,也愈來愈看不清楚了。”
“怎麼會這樣?那爹回家好不好?找個大夫好好治療你的眼睛?”
他苦笑,“傻孩子,李侍郎怎麼會放我走?雕工可尚未完成。”
“我可以代替你來完成——”說著,左瀠瀠在父親面前跪了下來,“爹,我這次來,是要向你報喪的!”她眼眶一紅。
左謙一聽,身子立即開始打顫,聲音也哽咽了,“你是說你娘她……她……”
“娘她這幾年來撐過好幾次生死關頭,就為了能再見爹一面,期間我寫了一封又一封的家書,卻像石沉大海,完全沒有你的訊息,最後,娘便帶著這個遺憾離開人世了……”
左謙無聲的哭泣,心痛的跪跌下來抱住她。
信?所有的信都被李恩那個混蛋給燒了!這裡所有奴役、工匠,幾年來寫出去的家書不知凡幾,卻從來沒有被送出去的一天,因為這裡是地獄啊……
“爹,你回去孃的墳上上一炷香吧,她天天盼、天天望,就是要你回去……她要你回去……爹!”
左瀠瀠愈哭愈傷心,不明白上頭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跟娘?這是什麼樣的宿命?她跟娘都花了好長好長的時間在殷殷盼望一個男人回來,也全都失望了……
左謙何嘗不想回家?家裡有他深愛的妻女,尤其是妻子,她是那麼的纖細,那麼依賴他,但他真正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卻那麼少……
他眼泛淚光的看著終於來到他身邊的女兒,“記得爹跟你說過‘天賦殺人’嗎?”
她點點頭。
他一臉悲傷的說:“天賦會害死人的,一旦每個人都認為只有你能做到最好時,你就只能一直做、拼命的做,連喘口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答應爹,要隱蔽光芒,別在別人面前顯露你的天份,別像爹一樣……”
不遠處的亭臺裡,邢鷹狀似悠閒的品茗,身後仍然站著呂傑。
目前,杜明、黎掌櫃跟他都在等待皇陵中那些真品珠寶完成取下的階段,好載運出城,不過這是一件極耗時的工作,畢竟要將真品從原本鑲嵌的地方挖走,再將贗品置入,也要一段時間,更甭提還得在晚上休工時搶做,以免被閒雜人等發現。
聽杜明跟黎掌櫃說,等待時間大約一、兩個月不等,而這段時間,他們通常都會到不遠的長安城去逍遙快活,所以為了不引起李恩的疑心,他要黑衣侍衛陪著兩人下山,至於他則向李恩道:“如果可以,我想參觀地宮,當然,也想看看移花接木的功夫。”
“這沒問題,反正最後什麼都被掩埋了,什麼都沒了,哈哈哈……”
思及此,邢鷹不禁蹙眉,總覺得他話中意不似字面上那麼簡單。
就在此時,呂傑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不明白王為了什麼目的而來?為何在找到左謙之後——”
喝了杯茶,邢鷹站起身看著他,“你要問的,無非是我為什麼沒有先問完我的事,反而先讓他們父女見面吧?”
呂傑預設。他就是無法認可王將左瀠瀠的事放在自己的事之前,何況,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不就是要追查出那塊木雕來源,拼湊王消失的記憶,然後快回突厥去嗎?
王雖然代替王掌理政事,但權勢是毒,一旦嚐到它的滋味,就怕會上癮,會出亂子的!
邢鷹當然知道這個忠心的好友在替他的王位擔心,但他對赫昕很有信心。
不過,呂傑的疑問,也是連他自己都難以回答的問題。
在他向李恩說出很想看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