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的工作人員擠在一旁竊竊私語。有人打了電話,救護車在十分鐘之內,鳴著警鈴趕到。
醫護人員將金勇抬上擔架,金皓薰死命抓著父親,不肯放手,直到被醫護人員勸阻,他才退開幾步,讓醫護人員察看、急救。
紀翔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遠遠地站著,觀看著眼前這一幕。
救護車迅速駛離慶功宴會場,高速駕駛的車子,似乎透露出金勇的狀況有多危急。
因為救護車空間不夠,金皓薰沒能坐上車,陪著父親一起離開。
他眼眶泛紅,目送救護車遠離,而後低下頭,將臉埋在掌心。
連紀翔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金皓薰身邊,他意識恍惚地想著,他非得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讓金皓薰不那麼難過才行。
金皓薰一直是樂觀開朗的人,不管碰到什麼惡挫折,都沒有辦法折損他的志氣。當年翱翔天際負債數百萬的時刻,紀翔也沒看他皺過眉頭。
但此刻的他,卻彷彿被徹底擊倒似的,脆弱得像是要人去攙扶才走得動。
“皓薰!”紀翔喊他。
金皓薰震動了一下,將頭抬起,眼眶中閃著淚光。
“紀翔,我爸他……他可能……”金皓薰沒辦法將整句話說完。
紀翔凝望著他,知道自己該說幾句話,安慰這個傷心欲絕的男人,但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第一次恨自己不善言詞,他最重視的人就在眼前,他卻連隻字片語都說不出。
“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紀翔輕聲地說。
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杜雲芊缺席《笑傲天際》的慶功宴。紀翔是第一男主角,她這個女友照理來說應該陪伴他一起出席,但沒辦法,前一晚淋了一場雨後,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發燒到三十八度。
紀翔體貼地告訴杜雲芊,他可以一個人出席,所以杜雲芊心安理得地躺在家裡,放自己一天假。
傍晚,發燒的症狀已經好轉,她依然賴在床上,聽到門鈴大作,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的住所極少有訪客,即使杜司臣偶爾派人送禮物來,也都會事先約好時間。
可能是按錯門鈴吧?
杜雲芊年想等來人自己走開,不想離開被窩,更何況現在的穿著不適合應門,但按門鈴的人不屈不撓,堅持按了五分鐘之久,硬是不離開。
不得已,她只好披上一件外衣,步履蹣跚地去開門。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站在門外的是西裝革履的杜司臣,她眯了下眼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我聽仲瑄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
“他傳話的效率真高。”杜雲芊嘆口氣。
“只剛好跟我給的薪水成正比。”杜司臣的口吻不無諷刺之意。
看到杜司臣站在陰暗的樓梯間,仍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她忍不住覺得好笑。
“要進來嗎?”她將門稍微開啟,伸手邀請杜司臣進門。
“不,車子還在下面等我。”杜司臣舉起手,替杜雲芊剝開雜亂的頭髮,他的手指穿過細軟的長髮,用手指解開糾結。
“我一整天躺在床上,所以沒有打扮,對不起。”杜雲芊為自己的邋遢模樣感到困窘。她頭髮沒梳,衣衫凌亂,就算是同住的時候,也會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不讓杜司臣有任何挑剔的機會。
“沒關係,這樣很好。”杜司臣輕輕地笑。
他的微笑令她暈眩。
“那天,我不是說,想跟你談一談嗎?很可惜,被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打擾。”
杜雲芊覺得可笑,杜司臣口中不相干的事情,卻是他即將訂下婚約的物件。
她隱隱約約明白了杜司臣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