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明他要去幹什麼,而云中鶴也沒有問,可是在郭璞出了大門之後,鏢局內又跟出了個黑衣漢子,不即不離地尾隨著郭璞消失在大街上!
那黑衣漢子跟著郭璞過了“正陽門”大街,跟著他拐進了“八大胡同”,也跟著他進了“玉樓春”,更眼見著他跟一個粉頭一陣調笑之後進了那粉頭所居的小屋中,關了門,熄了燈!
那黑衣漢子明白了,心裡可也開始了嘀咕,他心想這人也是真怪,這麼一個俊漢子哪兒不好去?放著那花不溜丟、美豔無雙的總鏢頭千金他不要,偏偏跑到這兒來銷魂!
心裡嘀咕是嘀咕,可是他那雙眼,始終沒敢離開那兩扇關得緊緊的門兒。
那漆黑屋裡,不時傳出那粉頭的一兩聲輕笑,聽得他心裡好不自在!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那粉頭不時輕笑的時候,西城一條衚衕內的一座大宅院裡,發生了驚人的大事。
這座大宅院,是那位開賭場的雲三爺的私宅,如今那四合院裡,東西兩屋裡熄著燈,一片漆黑!
而那正屋裡,卻是燈火通明,照耀得光同白晝,只是不見一個人影,不聞一絲人聲!
不,有人,有一個人,那是一個躺在正屋廳堂地上的人,他躺著的地方地上有一灘血跡!
那個人,就四肢橫伸地趴在那灘血跡之中,身上衣衫處處破裂。
破裂處,皮肉外翻,血肉糢糊,慘不忍睹!
那個人,就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適時,在這座大宅院對面的一處屋脊上,趴伏著一團灰影,仔細瞧瞧,那是一個人,一個鄉下佬打扮的老頭兒,正是梅心梅姑娘的老車把式!
由他趴伏處屋脊向那大宅院裡燈火通明的廳堂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位老車把式神色怕人,兩隻老眼都紅了,鬢髮暴張,身形直抖!
毫無疑問地,他是來救人的,不過也許由於那大宅院裡太靜,靜得太以不尋常,所以他遲遲未敢動手!
須臾,想必他忍不住了,探懷摸出了一個黑忽忽的東西,剛要往頭上罩,可是他的手又縮了回去!
那是因為蹄聲得得,車聲轆轆,從衚衕口馳進了一輛雙套馬車。
趕車的,是個面目冷峻的中年漢子,他那張臉,白得有點怕人!
使得老車把式愕然縮手的,倒並非這輛馬車本身,而是這輛馬車竟在那大宅院門口停了下來!
馬車一停,只見那黑衣漢子插好了馬鞭,繫好了韁繩,翻身躍下馬車,毫不猶豫地砰砰砰拍了那大宅院的門!
老車把式看得清楚,拍門聲一響,大宅院裡從那漆黑的東屋裡閃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老車把式認識,正是那雲三爺的大徒弟“赤練蛇”杜時,杜時手中還倒提著一對“判官筆”。
是不錯,東西兩屋裡,埋伏的都有人!
杜時身手矯健,一閃便到了大門,隔著大門喝問道:“誰?”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黑衣漢子道:“我,海貝勒府來的,開門!”
那兩扇大門豁然而開,杜時當門而立,一雙眸子透著狡猾直打轉,顯然他是有點疑惑!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漢子冷冷問道:“雲三在麼?”
杜時道:“我師父正在裡面,您老哥有何貴幹!”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漢子一擺手,道:“我找雲三說話,你閃開!”
杜時略一猶豫,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漢子兩眼剛瞪!
只聽東屋中傳出了個沙啞話聲:“老大,請那位爺進來!”
杜時應了一聲,連忙閃身讓路!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漢子冷哼一聲,大步跨進了門,直奔宅院裡面。
等他到了裡面,院子中已一前兩後地站著三個人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