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要寫出驚世鉅作的大作家收到最大的一筆稿費竟然是服用###的體會。”
莫伯柳:“那……那也是需要靈感和想象力的藝術創作。”
小米譏笑道:“那點事兒你也就剩下想象的力氣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便傳來一陣沉悶的撕扯聲,莫伯柳的陝北鼻音也加重了:“日!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想象力!”
於是,隔壁的叫罵聲變成了京味十足的###聲。朱威撩開破毛毯,睜開眼睛一聲長嘆。兩年多來,朱威的每一天都是從莫氏夫妻製造出的噪音中開始的,兩個冤家每天早晨不是吵罵打架便是瘋狂###,吵架與###的比例大概是七比三。
朱威上午準備去一個招聘會碰碰運氣,現在起床時間尚早,於是他再次用脫了封邊的破毛毯罩住腦袋,和著小米誇張的###聲開始了###。
當朱威端著臉盆走進了地下室的公共洗漱間時,莫伯柳已經立在水龍頭前認真地搓洗他那雙枯白的手了。心底的一絲負罪感使得朱威略顯不安,感覺像是早晨喝粥時偷吃了鄰居家的鹹菜。他在心裡寬慰著自己:我可沒有主動“偷吃”,是你們硬把“鹹菜”送上門的。
“莫大作家早!”朱威深呼吸一口,恢復了常態。
“外交官早!”莫伯柳笑呵呵地抬起頭,伸出右手的中指優雅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大作家又準備淨手焚香搞創作了?”
莫伯柳有些不好意思:“習慣而已,習慣而已。”
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小米穿著大黑圓點圖案的劣質睡衣像一個七星瓢蟲一樣扭了進來,她把臉盆往臺子上使勁一墩便接過了話茬:“現在洗手燒香已經找不到靈感了,必須要用膝上型電腦才能寫出東西來。”
“一臺筆記本就能成就一位大作家,這買賣划算啊。”朱威心不在焉地勸著。
小米斜睨著還在洗手的莫伯柳說:“快四十歲的人,一個像樣的東西沒弄出來,寫東西時的毛病倒是花樣翻新,木頭椅子換成轉椅子、綠茶換成咖啡、現在臺式電腦又要換成筆記本,還要躺床上寫……。”
朱威擦乾了嘴角的牙膏沫子:“看看!當個作家容易嗎?得把自己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莫伯柳拍了拍朱威的肩膊,搖了搖頭:“溝通決定成敗啊!”
朱威是陝西人,祖祖輩輩住在黃天厚土的窯洞裡。爺爺曾在偽滿時期做過村裡的保長,經常敲著一面破銅鑼一臉得意地滿村裡催稅討租,過了幾年能夠勉強填飽全家肚子的日子。那也是他們朱家歷史上唯一可以光宗耀祖的鼎盛期。後來,當爺爺聽說偽滿政府的後臺是日本鬼子的時候,還是決絕地把那面象徵權力的破銅鑼扔在鄉公所的門口,辭去了保長職務,其勢不亞於海瑞罷官。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德行》一(2)
可能是那幾年能夠填飽肚子的日子滋潤的,朱威的爺爺與奶奶齊心協力地一氣生了四個男娃仨女娃。農村的娃兒命賤,最終哪一個能長大###全靠個人造化。每天晚上,父母扒拉著炕頭上的小腦袋數一數娃兒齊了就算盡職了。在這種粗獷式的放養中,最終活下來的只有朱威的父親和四叔。爺爺滿指望著四個男娃子中能出一個保長之類有出息的,可朱威的父親比他老子還老實,一把子力氣只知道往莊稼地和女人身上使。四叔倒是個腦子活泛的人,可惜是個瘸子,最終連個媳婦都沒能娶上。
朱威十九歲那年考入了北京國際關係學院,那是一所專門培養外事人才的高等學府。朱威挺拔的身材和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在經過了四年大學和大都市生活的薰陶之後,愈發顯得飽滿、精神。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帥小夥子在暑假的時候還要幫父親往坡塬上挑豬糞。朱威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