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琢磨,倒是將劉氏接下來說的話給錯過了。等到陶君蘭見情況不對輕聲咳嗽了一聲,他才算是驚醒過來,略有些關切的看了一眼陶君蘭,見陶君蘭看了一眼劉氏,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劉氏。
劉氏的面色已然有些發沉了。
看著劉氏臉色不對,譚夫人倒是忙扯了一下劉氏的衣角。劉氏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眼裡閃過幾許無奈和懊惱,最終卻還是漸漸緩和了神色,繼續笑著對李鄴道:「我的意思是,府裡如今兩個孕婦,不如請高僧來看看宅子,安宅辟邪也是好的。不然萬一有什麼衝撞了,後悔也來不及。」
這事兒也沒什麼好反對的,李鄴一揮手便是允諾了。
劉氏這才又有了點兒笑意。隨後看了一眼桃枝和紅蕖,又道:「如今陶側妃也有孕了,怕是不能好好服侍王爺,桃枝和紅蕖,卻是要多費心了。」
桃枝和紅蕖齊應了一聲,各自面帶羞澀。
李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劉氏,唇角微微上揚。不過這樣的笑容在陶君蘭看來,卻是多少有那麼點兒譏諷的意思。
可陶君蘭覺得,劉氏說這話卻是認真的。劉氏怕是真想讓桃枝和紅蕖趁機分得寵愛的。對於劉氏來說,李鄴一直獨寵一人,顯然是極不好的事情。如此一來,府裡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換做她是劉氏,她也希望看見這樣的局面。
而劉氏的這話,無疑是給了桃枝和紅蕖莫大的鼓勵,至少從那之後,紅蕖和桃枝看向李鄴的眼神明顯多了起來,而且熱烈了許多。
陶君蘭估摸著,若是可以的話,只怕二人都恨不得動手來拉李鄴過去了。這樣一想,頓時竟是覺得有些好笑,當下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鄴。結果就被李鄴瞧見了,當下李鄴也微微一笑,順手就將已經夾起來的一筷子酸筍絲放進了她的碗裡。
陶君蘭盯著碗裡雪白的筍絲,頓時就渾身不自在了——即便是沒有抬頭,她也能感覺到投注在自己身上那幾道如同實質般的眼神。當下心頭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就對李鄴嗔怪起來了:他這是故意在給她樹敵啊。
不過,她倒是又覺得奇怪——平日裡王府從來都是風平浪靜的,怎麼聚在一處之後,這股子不平靜立刻就顯露出來了?
其實陶君蘭倒是完全忘記了:若是李鄴不肯上心,爭了也白爭。而此時,桃枝和紅蕖被劉氏的話激起了希望,自然也就有了爭的心思,當然也就開始暗流湧動了。
而劉氏則是冷眼看著陶君蘭,緩緩的笑了。嘴裡那有些寡淡的青菜也頓時有滋味起來。
李鄴卻是似乎毫無所覺,仍是一臉淡然,偶爾關切的看一眼陶君蘭。
至於譚夫人,此時早已經將頭低得幾乎快埋在飯碗裡了。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不得不說,這一頓飯實在是吃得有點食之無味。從主院出來之後,陶君蘭回了沉香院,第一句話便是吩咐紅螺:「讓小廚房做一碗麵條來吃罷。」那樣的氣氛下,她實在是動不了筷子。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菜的口味不合,再加上不放心。
就像是沛陽侯夫人說的,怎麼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所以,她動筷子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真吃到嘴裡的,少之又少。
李鄴在一旁聽見陶君蘭這話後,頓時笑出聲來,不過又咳嗽一聲,比了個手勢。
陶君蘭便忙吩咐:「兩碗。」隨後看著李鄴「吃吃」發笑,戲謔道:「怎麼,你也沒吃飽?在自己家也沒吃飽?別忘了,那也是你的院子——」反正按照規矩來說,主院並不是劉氏一個人的,而是劉氏和李鄴兩人共同的。
李鄴被笑得微惱,無奈的瞪了一眼陶君蘭,可面上卻是也不禁帶著笑。一把抓住陶君蘭的手掌,一氣呵成寫到:「若再笑,後果自負。」
陶君蘭本想反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