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綠柳笑容依舊爽朗:「你能有這樣的運氣也是好事兒。正好,我就要了你妹妹。無法報答你也就罷了,你妹妹我卻是能護住一二的。」
陶君蘭一愣,笑容也不由自主的一僵:「你要了芯蘭?」
綠柳笑盈盈一點頭,側頭用帕子一點點的按去額頭上的汗珠,不管是神情動作還是氣質,都和以前有些不同了,隱隱的透出幾分優容嫵媚來:「是啊,我倒是覺得如此甚好。你妹妹也省的繼續在浣衣局那兒熬著,你說呢?這可不是好事兒麼?」
綠柳這幅樣子,陶君蘭驀然生出一絲絲的陌生來,不由得多看了綠柳兩眼,末了發現,綠柳還是那個綠柳,便是也一笑:「只是芯蘭才多大,只怕服侍不好你,給你添亂。」
她自然看出,綠柳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篤定,怕是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數,修改不得了。
只是平心而論,她卻是並不願意陶芯蘭去伺候綠柳罷了。畢竟,綠柳以後是什麼樣子,大家誰也說不清。她倒是不怕陶芯蘭跟著吃苦,而是擔心陶芯蘭進了內宮,惹出什麼禍事來。畢竟,陶芯蘭太過年幼了,脾性也算不得是溫順。
但是此時此刻,拒絕的話,又哪裡能說出口?就算說了,綠柳也未必做得到。所以,只能接受了。
只是心底那一絲絲的不安,到底是種下了。
這等複雜的心思,於陶君蘭來說也不過是短短一瞬間,再抬頭的時候,她已經是滿面懇求之色了:「還請你以後多護著芯蘭一些。我也會提點她的。」
綠柳「咯咯」的笑起來,伸手挽住她的胳膊:「這是什麼話,我說了,我肯定是讓你妹妹享福的。你且放心罷。」
可陶君蘭並沒有辦法放心。卻也不得不強打著笑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綠柳也沒再多說這件事情,反而一把拉住她:「你以前也學過蓮步姍姍吧?我怎麼練都不行,你教教我。教導的姑姑說得也不夠仔細,我也不敢去找。」
陶君蘭苦笑推脫:「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多年不練,我也忘得差不多了。還是饒了我吧。」
綠柳卻是不肯,只攀著她的手歪頭沖她笑:「怎麼,你是怕我太笨學不會了?還是想著藏私捨不得教我?你若是都不肯幫我,我又該如何?你若想見我被退回浣衣局,只管走就是。」
這話自然是玩笑話,陶君蘭卻也聽得出裡頭的懇求之意,最後到底磨不過去,還是走了幾步示範。
以前陶家本就是世代相傳的大家族,底蘊豐厚,陶家的姑娘個個都養得金貴,這些東西自然是從小就學起來練起來的。雖然多年不走,可是到底感覺還在,略走了兩步,就顯出了底蘊來,和綠柳這種半路出家的有著迥然的差別。
綠柳在一旁幾乎看得痴了,喃喃道:「怪道教導規矩的姑姑說我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原來竟是真的。我今日才知道,什麼叫珠玉之別。」
陶君蘭聽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停了:「你快別取笑我了。再說了,你多練習幾回,也就好了。」說著便是將自己的心得都說了,又替綠柳糾正了幾個錯處。
綠柳再走的時候,果然又和先前不同了。喜得綠柳跟什麼似的,抱著陶君蘭的胳膊不肯撒手:「我真捨不得你走了。早知道,就該早些去要人的。」
陶君蘭只覺得窘迫不安,又抬頭看一眼天色,驚覺自己是真該走了,便匆忙告辭出了儲秀宮。
綠柳送了一送,因也不敢走遠,只做了個意思罷了。
陶君蘭出了儲秀宮後,面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她是真不大想讓陶芯蘭跟著綠柳的。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陶君蘭只覺得心中漸漸的有些煩躁和一團亂起來。
等到回過神來,她卻是有些傻了:也不知道在哪裡走錯了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