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露出來,旁人卻未必能放過他。
如今他們幾個還沒出宮開府的皇子,都一塊在上書房裡頭讀書。怎知二皇子紀鉞就過來了,他是今年八月大婚的,娶的是刑部尚書的女兒,刑部在六部之中不是什麼重要衙門,比不得吏部和兵部這些部門。不過好歹得了個掌著實權的老丈人,門下弟子門生不說三千,卻也不少,在朝堂中也算是一股子不小的勢力。
所以二皇子如今是走路都帶風。
這不他剛去見了皇上,被誇了兩句,就趕緊來上書房,做出兄友弟恭地姿態來。都說皇家親情淡泊,可偏偏皇上最愛瞧的,還就是他們兄弟之間和和睦睦的模樣。
大皇子紀鈞就偏不好這一口,他是皇上的長子,雖然不是嫡出的,可皇上就沒嫡出的兒子。所以他這個長子那就是頂大的,因此他也沒怎麼把下頭的這些小弟弟們看在眼裡頭。
二皇子過來的時候,正逢上他們在射箭,因著不是騎在馬背上,所以各個學地是意興闌珊的。也就年齡最小的紀鋌倒是挺認真,他一箭射出去,旁邊的伴讀搖旗吶喊地聲音,震地人耳朵都能聾掉了。
一旁年長的哥哥們,最後乾脆撂了弓箭,專心瞧他一個人玩。
雖然旁邊有專門的教習師傅在,可紀鋌就是喜歡紀鈺,非要讓他瞧瞧自己射箭的姿勢可對。他都學了好幾年了,就是坐在馬背上都能拉弓,不過那是在馬沒動的情況下。要是真的一邊御馬一邊拉弓,他那可是還沒十足地把握呢。
紀鋌抿著嘴,弓箭拉滿,就在要放手的時候,就聽旁邊哎喲一聲,竟是小太監走路不小心,撞上了四皇子紀昌。紀鈺見他轉頭看那邊,輕哼一聲,低聲教訓道:“專心看箭靶。”
可不就得專心看著,他這一分神,就射偏了。
撞人的小太監是個奉茶太監,端著描金紅漆茶托子,上面放著茶盞,是給這邊的幾個小爺喝的。誰知就是一不小心撞到了紀昌,都說這位四皇子性子最是古怪,他當即就跪下,身子抖地跟篩糠似得。
倒是旁邊的二皇子紀鉞,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叫一個親切溫和,說道:“四弟,我瞧著這奴才倒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免了他的性命,拖下去罰過就是了。”
瞧瞧,多大氣、多和煦,真不愧是溫和高貴的二皇子,這心胸寬廣的。
紀昌心中冷笑,他衣衫到底還是潑到了一點茶水,這小太監辦事不力,可偏偏紀鉞拿他做幌子,擺出這麼個寬和地範兒,若是他不應了這話,是不是顯得自己心胸狹窄了。
所以最後這小太監,帶著對紀鉞的滿心感恩,就退了下去。
紀鋌手上還拿著弓箭,卻是一撇嘴,輕聲地不屑道:“真夠虛偽的。”
他聲音不大,只夠旁邊的紀鈺聽見。不過就是這樣,紀鈺依舊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嫌他多嘴。紀鉞如今整日拉著他們演什麼兄友弟恭,雖然心裡都有不滿,可誰都不會當那個刺頭。畢竟這是討好父皇的事情,就算真瞧不慣,你也得接著演下去。
紀鉞這邊和紀昌說過了話,便笑呵呵地看著紀鈺說道:“七弟,你這英雄救美的事情,咱們可都是聽說了的。”
此時站在另一邊的紀啟殊霍地抬頭瞧了過來,紀鈺救了沈長樂的事情,早就傳遍整個京城了。有說沈長樂福大命大的,也有說七皇子身手了得,面冷心熱的,反正這不是什麼醜事,倒是一樁美談,左右如今京城少女們私底下的話題,都是這位七皇子。
紀鈺淡淡地看過去,臉上連個笑都沒有,他穿著玄青色袍子,身上無其他佩飾,只腰間一條明黃腰帶,端地貴氣持重。
“二哥說笑了,只是偶然遇到罷了,”他話裡淡淡的,透著一股子不願意深談的意思。
可紀鉞卻一點不想放過他,倒也不是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