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顏同謝雲淮的對話會在京都掀起如何的浪濤，她不甚在意。
離開茶樓之後，便直接去找虞祈安。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不可能老老實實待在處理公務，大機率在哪家青樓畫舫跟紅顏知己風花雪月。
可是具體在哪一家，這就不知道了。
京都大大小小的青樓沒有上百家也有幾十家，虞祈安自己開的青樓也有七八家。
總不能一家一家找吧？
晚間的時候，暗衛在一片孤舟上找到了他。
“大冬天泛舟，不怕染上風寒？”虞清顏乘船過來，踏上虞祈安的小舟，將彈琵琶的美人趕走之後，戳了戳歪倒的虞祈安。
“湖面有點結冰了，再不走船凍了可就回不去了。”
虞祈安熱了些酒喝，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似乎秋言蘊去世之後，就格外愛喝酒。
他歪靠矮几上，臉頰酡紅，抬手碰了碰妹妹的臉蛋。發現有點涼，扯下旁邊掛著的大氅丟給她，“那你還來。”
角落裡雖然燒了炭火，但開著窗，還是有點涼。
“我有事問你。”
虞清顏貓腰走到虞祈安身邊坐下，把大氅蓋在兩人的腿上。停頓片刻，緩聲道：“我近日夢到了大嫂，有些失眠。你說，言蘊姐真的是意外身亡的嗎？”
虞祈安倒酒的手一頓。
虞祈安不靠譜歸不靠譜，但他作為兄長，還是很靠譜的。
——不論是對於虞清顏，還是對於秋言蘊來說。一共就這兩個妹妹，哪個妹妹他都很疼愛。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也給虞清顏倒了一杯。
是辣喉的燒酒。
虞清顏不愛喝，抿了一口就放到了一邊。虞祈安嘟囔了聲浪費，將她的那杯也給喝了。
“她也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沒查過……可是嬌嬌，沒有兇手，言蘊不是死於他殺。”虞祈安垂眸喝了口酒。烈酒入喉，聲音都喑啞了些。
“大婚前，我在御花園見到了她。她壓力很大，對未來很迷茫……擔心自己會影響大皇兄的前途，懷疑這樁婚事是否正確，很是痛苦自責。”
“我開導了她許久，她心情看上去好了些，我就沒放在心上。可是……”他長睫顫了顫。
虞清顏握住了他的手。
同秋言蘊在御花園裡秘密說話的人，果然是虞祈安。他的意思是……秋言蘊是自殺嗎？
因為擔心自己會拖累了虞嶽辰？
虞清顏有些不能接受，秋言蘊怎麼會如此脆弱，若是覺得自己的身份幫不到虞嶽辰，覺得是愛人的拖累，可以不嫁呀！實在不行，可以自請為側妃，讓虞嶽辰再娶一個孃家強大的王妃……不管怎麼樣，也比自盡了強呀！
但是又一想，秋言蘊已經愛了虞嶽辰很多年了。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不被看好，一路走來，坎坷不斷。外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自命不凡，落魄的麻雀也想當鳳凰。內有心上人的父親明裡暗裡地告訴她她不配……
如此大的壓力，或許……秋言蘊早就抑鬱了呢？
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娶別的女人，卻又頂不住壓力，不想成為心上人的負擔……
虞清顏有些茫然。
自盡……
若真是如此，她不敢想象大哥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世事都有定數，你個小屁孩兒瞎操什麼心。”虞祈安笑得吊兒郎當，恢復了往日的恣意灑脫。他慢慢喝著酒，搭著虞清顏的肩膀，“人吶，得往前看——要哥說你還是別參政了，還是以前的你比較好，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傻不拉幾……頂多愁愁今晚是吃山珍還是海味。”
虞清顏懟了他一胳膊肘。
虞祈安捂著胸，“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