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員外這才漸漸把火氣息了下來,扭頭朝何天香道:“臭小子,老子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馬上給老子滾,老子不想看到你!”
許多妓女都朝何天香看來,那是一種同情的眼光。
何天香卻朝梅員外走來,笑道:“多謝梅員外提醒!”
梅員外呷了一口妓女遞過來的茶,鼻子裡卻“哼”了一聲。
何天香繼續道:“你或許是別人的老子,但卻絕不是何某的老子!”說著翩然而過向內行去,渾然未把梅員外放進眼裡,幾個妓女向他暗施眼色,他也恍如未見,傲然走過。
梅員外不由暴跳如雷,大罵道:“臭……”剛罵出一個字,便覺麻啞二穴突然一麻,再也動不得一下,說不出半個字,只得睜睜地看著何天香走到裡面去了。
樓上,一位宮裝美人默默地看完這一幕,眼波一轉,也向後行去。
何天香在搖紅樓中轉了大半圈,總也不見郭強的影子,不覺中已轉到後院來。
突見迴廊對面走來一個宮裝美女,只見她一身綵衣,體態窈窕,姿容秀麗,真個是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腰,眉若墨畫,唇若點櫻,不弱西子半分,更勝玉環一籌,何天香見了,不由一震。
宮裝美人走近,見何天香正端視著自己,不由眼波一轉,立住問道:“公子可是找人的嗎?”
幸會何天香也見過慕容蘭那等絕色,不致於被對方神采所迷,聞言忙道:“正是!”
“那是找哪位姑娘呢?”美人不由笑道。
“不是姑娘,而是在下師兄!”何天香臉上一紅,連忙解釋道。
美人不由笑得更是厲害,笑道:“哦,你師兄?那你找到他了嗎?”
“沒有,我已找遍大半個院子了。”何天香無奈地搖搖頭。
“別的地方既然找不到,為什麼不到‘聽雨軒’去看看呢?”美人笑道。
“聽雨軒?”何天香不由一愣,聽雨軒是什麼地方?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美人含笑而走。
“那聽雨軒怎麼走?”何天香忙問道。
“到頭往東拐直走就成了!”
何天香見她娉婷地走過,心中卻不由一陣無由的茫然若失,待轉過迴廊,眼前突現空闊,只見滿地都是花草,爭芳吐豔,滿目奇麗,花叢中一條小徑直通向遠處。天香置身其中,恍臨仙境,突見一朵紅花開得正豔,隨著輕風搖曳生姿,不由驀然又想起與婷兒一同路邊賞花的往事來,試想已與婷兒數日不見,多少歡樂不在,不由觸景傷情,輕輕將它採下,拈在手裡,眼前卻突然浮現在婷兒那張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嬌面來,耳中彷彿又響起婷兒那甜馨的話語來:“等我咬你千口萬口下來,我不就老實地透頂了嗎?”
“……何大哥,此地一別,不知相見何日,此帶名叫五彩同心對月相思帶,就送給大哥吧,想起我的時候,你就看看它……”
想到前事種種,何天香驀然長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使金樽空對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就這樣走著,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突見一座小樓亭亭立在眼前,樓臺窗簷,甚是潔淨,一面大匾,上書“聽雨軒”三個大字。
“就是這裡了!”何天香自語道,便要上去打門。
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瓜子臉小丫頭閉著眼使勁地伸了伸懶腰,這才看見了已立在門前的何天香。
何天香剛要說話,卻見那小丫頭已頭一歪,手一伸,冷冷著:“拿來!”
何天香不由一愣:“姑娘要什麼呀?”
那丫頭也吃了一驚:“牌子呀!”
“牌子?什麼牌子?”何天香一臉茫然。
“哎——?我說你這人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