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下去的地步,而且以後也不會活不下去,所以我也不需要用這枚硬幣找你換一萬塊錢。有些東西已經失去了當年的意義,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這枚硬幣曾經是周薇視若珍寶的東西,一直隨身帶著,鑰匙不見了的時候她最擔心的不是鑰匙,而是鑰匙圈上的硬幣,翻來覆去也要把它找到,但是現在她卻不想要了。
蕭然看著那枚硬幣,高中時那些往事頓時湧上心頭,紛至沓來,一件一件猶如傳送帶上的貨物一般從腦中經過,那都是他人生當中最美好的回憶,這回憶裡周薇無所不在,他想起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周薇的參與。於是他有些粗暴地一把奪過那枚硬幣,然後咬牙切齒地揮動手臂,直接將硬幣狠狠地扔了出去,只聽到大馬路上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後,往來的車流便將那枚硬幣淹沒了。
蕭然肩膀顫抖著扭頭看向周薇,聲音絕望地道:“既然沒什麼用了也就沒必要給我了,扔了是最好的結局。硬幣只是死物,它寄託的情感不在了,那麼它也就失去了它的價值,很感謝高中有你相伴,希望未來的路沒有我,你依然能夠走得很好,永遠都沒有煩惱。”
蕭然說完轉身便走,他的背影蕭索而孤獨,昏黃的街燈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長,他走出去十多米也沒有回頭,然後開始了狂奔,轉瞬之間便消失在街角。周薇沒有像那些偶像劇裡面的女主角一樣瘋狂地衝上馬路找那枚硬幣,她只是看著蕭然消失的地方發呆,然後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眼眶微紅。
寒風驟起,那個可以為她站在風口遮風擋雨的男孩已經不在了,她緊了緊衣領,抬頭看了看光禿禿的銀杏樹杈,幽幽地道:“春天,真的要來了嗎?蕭然,你真的放下我了嗎?”
說完這兩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之後,她突然蹲下身子偎作一團,將頭埋在雙膝上痛哭起來。在這個悽清的夜晚,一向堅強的周薇蹲在冰冷的大街上哭了起來,她的哭泣聲無論是誰聽到耳裡都會心疼,偶有一兩個路過的行人關切地站到她的身旁問兩句,但得不到回應之後,他們便訕訕地走了。
周薇蹲在那裡哭了很久,風不停,她的淚也不停。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哭得腫了,臉上的淚痕幹了又溼,她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非常心痛,非常難過,除了哭還能幹什麼?
“話題盡了,也不緊要。吻我至淒冷的深宵。繁華鬧市,燈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沒破曉。紅眼睛,幽幽的看著這孤城,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
“傳說中,痴心的眼淚會傾城。霓虹熄了,世界漸冷清。煙花會謝,笙歌會停。顯得這故事尾聲更動聽。”
周薇的耳朵裡響起了一首歌,她不由地哭得更加厲害,因為她覺得這首歌完全唱的就是她的故事,她此刻紅著眼睛,流著痴心的眼淚。蕭然走了,她的世界就如同霓虹熄了,漸漸地冷清。同時她很清楚地記得這首歌是蕭然最喜歡的一首歌,雖然他從來沒有唱過,作為兩個人曾經無比親密的人,她對蕭然的喜好十分清楚。
這首歌叫《傾城》,如果痴心的眼淚具有傾城的力量,那麼周薇不會吝惜自己的眼淚。歌聲來自某個路人的手機裡,隨著路人的漸行漸遠,歌聲也漸漸地淡去了。
周薇緩緩地站了起來,嬌軀在風中顯得有些弱不禁風,她從手提包當中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再次看向蕭然消失的街角,那個地方除了路邊的垃圾桶就什麼也沒有了。
在淒冷的寒風中,周薇縮著身子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戀戀不捨地朝著馬路上看了一眼,那枚硬幣已經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被車輪碾壓成什麼樣子了,她把心一橫上了車,然後計程車便載著她往川大而去。
搖曳的樹影下,一個狂奔的人影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倒在樹下,他滿臉的淚痕,早已經是哭得極為傷心了,他抹了把淚將頭靠在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