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上的人衝向街頭,突前面一人拉緊韁繩,馬順勢一停,馬上的男人從上快速翻下,而身後那個,也停了下來。
他接過身後人遞過來的水粉色罩衣,往前走幾步,卻想了想,道:
“凜然,你先走。”
“是,先生。”
於是凜然拉著兩匹馬,快速消失在街頭。
衿尤正在跺腳看燈火,有些冷意,便搓了搓臉,將已經不緊貼的假面揭掉,抬頭時,漸漸那燈火中央出現一個熟悉人影,她便哈了口氣,朝他一笑。
公孫冀文有些失神,不過急步而走,將手中罩衣快速攏在她身上,說道:
“有些事情耽擱,你在此處,一直等我?”
“不是你說,不讓我亂跑,怕找不到我嗎?”
公孫冀文微皺的眉舒展開,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次她為了尋一點光,柔弱的像個孩子。
公孫冀文看著那酒樓,怎,就打烊了?
“我們走走,可好?”
“好。”
聽到衿尤的邀請,他的思緒立馬緩過來,小步適應衿尤緩慢的步子,而看著她頭頂撒下來的點點銀色,他替她戴上了寬帽。
“謝謝。”
衿尤也扶了扶帽子,抬頭朝他謝到,從背後看,模樣甚是親暱。
齊子羅站在街尾,看著街頭的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心中卻不怎麼舒坦。
落燈而下,待兩人轉過街角,齊子羅才移動步子,咬牙切齒道:
“公孫冰塊兒!”
可是看起來,公孫冀文待她很好,而不是自己給她的那種傷害。
齊子羅頓下想要追趕的步子,轉身而往花落那裡走去。
花開在後面緊跟著,看著齊子羅那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卻不敢去猜。
腳下踩的嘎吱響,背後有人突然從街頭反身走來,看著街尾那兩道殘影,衿尤眼神愈加凌厲。
怎覺得是他?
他來了?
公孫冀文看似不解她這般模樣,走來看著街尾的空蕩蕩,道:
“怎了?”
“剛看到兩道殘影,總覺得是故人?”衿尤道。
“齊子羅?”他直接道。
衿尤緩了一會兒,點點頭。
公孫冀文沉默良久,也看她許久。
原來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便心有靈犀。
“七王爺現在齊國,接手齊國叛臥之事,怎有時間來此處?”
“此話怎講?”
“齊魏大戰時刻,齊出不少紕漏,七王爺前月找出不少臥底,也處決不少,大到大司徒,小到掌管各地方雜事,大大小小有十幾個官,齊這次大換血,大改政,在這餓殍遍野的兵荒馬亂年代,他也許能讓齊的百姓,過上幾天好日子。”
公孫冀文道。語氣中少不了讚許之意。
衿尤又開始走,公孫冀文緩緩隨著她的步子,不知不覺,便快要走到花瑤街。
“衿尤,你有沒有覺過,齊子羅更適合當上皇位?”
衿尤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頓了步子。
是有想過,可是齊子羅在她心中,卻不適合做皇帝。
他不願意,那就不適合。
齊元要比他穩重,雖疑心多,卻不失是個好君王。
她不知公孫冀文說這句話是發自內心,還是探視她,不過齊子羅儼然不再信自己,他的詛咒,衿尤永遠不能釋懷。
還記得那日晚上,他坐在馬上一身戎裝,高高在上的瞥她一眼,嫌惡的動了動唇,彷彿說出來的話就是髒了他自己。
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
他竟然這般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