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窒悶漸漸瓦解,她舒心地露出一抹刁滑的笑容。
她要他!
儘管她不確定自己這次的一時興起能持續多久,但現在她喜歡他,所以非得到他不可。是的,這只是一個遊戲罷了。在乏味的路途中當做心情的調節劑,順便滿足自己的私慾。
真新奇,她第一次想要得到一個男人,卻是在她此生最狼狽不堪的當口。不過沒關係,她想要的,依然是會得到。
啊!這個活像在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飽經酷刑備受摧殘的女鬼會是她李汐?!
她蹲在溪邊,一臉慘白地瞪著水中那個蓬頭垢面、滿身血痂藥粉泥汙的女人,差點失聲尖叫出來。
她就頂著這副樣子,跟在他身後七天?!簡直像大白天遭鬼一樣地不可思議!他是瞎子嗎?還是神志不清大腦失常?如果她是男人,早就將這麼恐怖的女人一鋤頭打死以謝天下了,而他竟還喂她吃雞、幫她上藥?!
李汐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好半天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震驚之後,她不由又探首盯著水中的倒影看。果然還是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但李汐卻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真是個呆子。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卻又為什麼對這樣的她那麼好呢?今日的她,不是公主,也沒有絕世容顏,他圖的是什麼呢?真是好呆、好傻!
難道他做事之前都不會先權衡利弊得失嗎?不為了攀皇親,不為了國色天香,不為了揚名立萬,他也不與她有任何親系。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不知道她的過去,也不可能涉入她的未來,卻讓她整個人都莫名地心酸起來。
如果他愛她。
如果他是因此而溫柔待她。那麼,他會是第一個真正愛她的人。不用再勾心鬥角,不用再刻意表現出體貼懂事,不用勉強習精琴棋書畫,不用在難受時強裝俏皮……以前從不覺得那樣是累,卻也從不知道卸下一切會是這麼輕鬆。
或許,她一直以來都是渴望放鬆自己的。但身在皇家,想要在如雲似海般的皇子皇孫中嶄露頭角,就不能在人前隨心所欲。只有懂得耍些手段,才能受人景仰並得到想要的一切。
而事實上呢?人在高處不勝寒。得與失之間早已不再清晰,但她確信自己必定是要立於人上的,所以她不悔。她只是想,偶然出軌……
愛人與被愛,會是什麼感覺?上天給了她遇上他的機會,她又怎麼捨得讓它白白溜走?
不,她不要掌握他。他不是小貓小狗,她也不屑於去擁有一個寵物般的男人。
她要愛他。
也要他愛她。
在這段不長的旅程中。
然後,好聚好散,一切如常。
淡淡一笑後,她將手伸入沁人心脾的水中,開始輕輕地洗淨髒汙的一身。
待她淨完身回到原處時,他已升好了一堆火,架上了一隻烤得半熟的兔子。
這幾天跟著他跋山涉水的,對他快速利落的動作早經習以為常,沒鹽沒料的東西也吃了不少,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好手藝。
她穿著已洗好晾乾的長裙,笑意盈盈地站到他身前,道:“我叫汐兒。你呢?”
既已決定該如何做,就一定要勇往直前,這是她的作風。所以,瞭解是重要的,名字更是重中之重。總不能喜歡了老半天,還男人女人地互叫吧?
秦仲堯正忙著添柴,抽空往上瞄了她一眼,卻不由皺起眉頭,“你是……”他沒問下去,因為她左頰上的一道細疤告訴他,她就是那女人洗乾淨後的樣子。想明白後,他不再與她多話,以劍尖飛快地在地上龍飛鳳舞了幾個字後,便又埋頭專注他的烤兔子了。
秦、仲、堯。
李汐默默地在心裡念記著他的名字,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