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闆!咱們又見面了!恕姓關的眼拙,竟未看出卓老闆本領如此高強,手下更是臥虎藏龍!難怪有膽劫持擎天山莊的人!失敬!失敬!”抱拳一揖。
卓老闆緩步邁到關漢山的跟前:“關大俠!你這話可說過了!是我劫掠了人,還是有人在劫掠我的人,應該搞清楚再說!”反手把刀插進腰裡,手並不鬆開刀柄,斜著眼看了看楞頭青的臉色,放下了一半的心,短籲一口氣,“關英雄!你是高高在上的少俠,不,大俠,怎麼玩起強盜與官兵的遊戲來了?要玩也不能找我們這幾個,應該去找你的官兵啊!不該找我們呀?”李三偷偷摸摸地擠到卓老闆背後,卓老闆把李三的手一握,扭頭看看膽戰心驚的李三,“三叔!您老人家受驚了?是我沒照顧好你!”
關漢山一把抓過手下遞來的擀麵棒,往地上“嘭”一戳,大黑臉在夕陽下閃出油光,“卓姑娘!馬車裡的老人家我一定得帶走,如果你要阻攔,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我可不想傷人!”他嘴角斜著一拉,冷哼兩聲,“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跟你沒太大的關係,只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而已!那個所謂的‘梁適’根本就沒有其人,他是莊主的對頭改扮的,把莊主最疼愛的人劫了出來,‘賣’給了你!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卓姑娘理應把人交還給莊主,你的罪過就當抵消了!如若不然……哼哼哼哼……”
卓老闆把頭一揚,“楞頭青,你沒事吧!”楞頭青點了點頭,身體也不再顫抖了,“你把老夫人請出來,讓老夫人自己說個明白!到底是誰錯,自見分曉!”
楞頭青把老太太請到駕駛座上坐下來。老太太紊亂的花白的頭髮在夕陽中金燦燦的,帶給人火的溫暖,她額前的頭髮不住地搖盪,下面千溝萬壑的額頭不規則地抽搐著,連帶著皮軟的臉、鼻、鬆弛的嘴唇,還包括隱約可見的耳朵共同地抽搐著,如同一個得了羊角風弄得老年痴呆的人,她的眼睛似乎瞎了,她的背似乎駝了,她的手似乎廢了,她的腿腳也似乎半殘了。一身粗布衣服襯托出老太太極度病重了。
卓老闆一見,氣都不敢氣了,口裡話都說不清了,“這……這……這……這……這——”她連忙扶住老太太,幫助她坐在駕駛座上坐下來,跟著給她切脈,一手貼住她的後背,向老太太身體輸進真氣活血通脈,把關漢山一幫人拋在腦後。楞頭青一邊給她捶捶背,李三也受不住老太太的樣子,連忙給她捏捏腿腳。
關漢山一見老太太由前不久的冷麵,變成如今的殘樣,不由也大吃一驚,不自主地嘀咕:“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不可能……不可能……”提著他的擀麵棒想走又不敢走近,想離開,又不能離開,急得他在原地轉了幾圈。
終於,老太太的眼睛有了神采,渾身也有了人氣,卓老闆這才鬆了口氣,停下來,轉過頭壓低聲音對關漢山說:“關大俠,你差點把老太太嚇壞了!她會是你要找的人?她會認識你?她會住在山莊?她會是莊主的失蹤的什麼要人?你自己去問吧!”把手一甩轉身看著已經黑漆漆的樹林,一言不發。
關漢山猶豫了一會兒,大著膽子來到老太太跟前:“小姐?老夫人?如果你想跟我們走你就點點頭!我是關漢山啊——”老太太不住地搖搖頭,關漢山不得已回身長嘆一聲,悶悶不樂地朝其他匪眾一揮手,一齊進了林子,消失在林子深處。
卓老闆把老太太扶進車廂,自己在裡面好好地照料她,楞頭青扔開了害怕,甩開了緊張,把大樹一棵棵清理出去,駕起馬車,與李三齊頭並進,走在黑乎乎的山道上。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一句勸解俗人的話,在民間不知流傳了幾千幾百年,而且在很多人身上一一展開了他們自己的故事。世間的人情冷暖變化極為詭秘,就是大羅神仙用他無邊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