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發虛,卻又有些不死心,搓了搓雙手繼續遊說道:“校場的那些死靶子怎比得上山中那些活靶子,你一個呢可以改善一下大夥的伙食,二是多出來的野物還可以風乾存起來,過年的時候吃也是好東西。”
阿麥皺眉打斷李少朝:“你是好心,但是法子卻不可行。韃子在武安對我們虎視眈眈,距此不過二百餘里,鐵騎一個晝夜就可馳到,哪裡能把弓弩手都派到山裡打獵去!再說,我已打算把弓弩營混編入步兵營中,更不能把他們單獨抽調出來了。”
李少朝被阿麥說得有些訕訕的,搓著手說不出話來。阿麥不想讓他這般下不來臺,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軍中士兵操練確實辛苦,是該經常給你們改善一下伙食。這樣吧,我叫王七先把步兵中的老弱病殘都挑出來給你用。”
李少朝心中暗道你給我一夥子老弱病殘,他們怎麼可能去山裡打獵!不過他這人處事向來圓滑,即便心中再不樂意也不會當場帶出樣來,只瞅著阿麥乾笑了兩聲。
阿麥看出李少朝並不樂意,當下笑了笑,又說道:“你別瞧不上這夥子人,沒法去給你打獵,給你養雞養豬的也是好的。我以前還曾聽人講過一些快速養雞的法子,好想是把母雞分散圈在小籠子裡養,每日裡只餵它吃糧食卻不叫它多動,它便會長得極快,一直小雞隻需月餘就可長成,肉也會極肥。”
李少朝倒是沒聽過這種養雞的法子,也不知那雞是否真能月餘就能長成,他只一聽到阿麥說每日裡只喂那雞糧食卻不叫它動,臉上就不由帶上了笑容,眯了一雙細縫小眼看著阿麥笑而不語。
阿麥怎麼看都覺得這笑容有點不對味。
那邊一直沉默吃飯的徐靜卻是突然抬起頭來,對阿麥說道:“這法子倒是極妙,只是,這給人吃的糧食都還沒有著落,你叫他從哪給這些雞找糧食吃呢?”
阿麥一下子被徐靜問住了。她只不過是聽到李少朝說打獵,這才記起以前母親隨口說過的一些事情,現如今被徐靜這樣問,也不禁有些訕訕。李少朝臉上的笑容卻是堆得更多,還伸筷子替徐靜夾了只野兔腿放到徐靜碗中,讓他道:“徐先生,您嚐嚐這個,味道可還行?”
阿麥看得眼氣,乾脆也不再多說,只說道:“那先不說這些了,等薛武回來看看情況如何再說吧。”
說完,也伸筷老實不客氣地從鍋中夾了塊雞肉放入碗中大嚼起來。
十一月初六,薛武自冀州空手返回。據說肖翼原是給了他幾車糧食的,還有一車肖夫人捎給外甥媳婦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只是薛武一氣之下什麼也沒要,轉身就回了青州。
阿麥心中早已料到此處,好言撫慰了薛武幾句,便叫他先回去休息,倒是李少朝一個勁地惋惜那十幾車東西,直唸叨:“蒼蠅雖小可也是塊肉啊,不要白不要啊。”
在這件事上,王七卻是贊同薛武的做法,現聽李少朝如此說不由橫了他一眼,氣道:“你倒不怕吃只蒼蠅下去噁心!”
李少朝雙手一攤,無奈說道:“你敢情是個吃糧不管穿的,怎麼知道我的難處。”
在為糧草發愁的不只李少朝一個,還有江北軍的主將阿麥。雖然早已和徐靜分析過肖翼現在不可能輕易給糧,可心中畢竟還是存了些希望的,現如今這點希望已經化作了泡影,就連阿麥也難免有些情緒低落。可當著薛武及江北軍諸將的面,她卻不敢帶出分毫,只有在徐靜面前才敢苦下臉來。
徐靜還喝著張士強從李少朝那裡順來的不知哪一年的明前龍井,神態頗為悠然,全不見一絲緊張焦慮,只是笑道:“你愁什麼?你不是讓薛武提前把話都和肖翼講好了麼?江北軍在青州混不下去了,只能帶著百姓一同投奔他去嘛!”
阿麥苦笑道:“那不過是嚇肖翼的,還能真去投奔他了?他也不能要咱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