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狂徒雖是一介武夫,卻也知道清都山水郎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出這樣的笑。
這樣的笑,夾帶著嘲諷,無異於火上澆油。
任何人聽到這樣的笑,都會變得更加憤怒;奈何百里狂徒的憤怒已經到達極點,除了直接出手在無其他表達的方式。
百里狂徒沒有出手。
自稱是人之最者、將天下英雄視為草芥的百里狂徒,竟然沒有出手。
這讓看著這一幕的人感到無比詫異。
在他們眼中,狂徒應該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應該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絕不是一在隱忍、怒而不發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名震天下的古今第一狂徒?
清都山水郎笑得無所顧忌,笑了很久很久,一直笑到臉上的肌肉有些痠痛才慢慢停下來。
清都山水郎似是覺得百里狂徒還不夠憤怒,似是有意要將百里狂徒的怒火點到極致,笑問道:“閣下千里迢迢趕來洛陽,難不成只准備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逼戰對策?若是如此,那是不是有點太小瞧本山人了?”
百里狂徒不答話。
清都山水郎雖然一次次的挑動著百里狂徒的憤怒,但百里狂徒終究保留著理智。
百里狂徒在想應對的辦法。
百里狂徒是武夫,清都山水郎是智者,論計謀、論智慧百里狂徒是怎麼也比不上的。百里狂徒只有用武夫解決問題的方式來想辦法。
以前的百里狂徒挑選對手,都是先下戰書,給對手充分的時間準備,然後在正式開戰。然而面對軟硬不吃的清都山水郎,百里狂徒不禁開始斟酌――今天要不要破一破例。
既然清都山水郎不肯應戰,那就乾脆直接動手。
百里狂徒不相信一個像清都山水郎這樣的人真的會引頸待戮…
清都山水郎完全不以為然。
見百里狂徒不答話,轉而向身後的男童問道:“旺財,你知道面前的這位狂人為什麼會這麼狂嗎?”
“知道一點點。”
“說來聽聽――”
“因為他是當今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武夫,一身本領可以說是僅次於在天門外創立誅仙城的誅仙人。他有狂的資本。”
“還有呢?”
“他想證明武修勝過道修,習武之人要強於那些妄求羽化成仙、長生不死的修道之士。”
“還有嗎?”
“沒有了。”
“旺財,你追隨本山人這麼久,怎麼看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膚淺呢?”
清都山水郎笑罵了一聲,接著道:“這位狂人之所以這麼狂,並不是因為他那滿是偏見的夙願,也不是因為他挑盡天下高手至今未曾一敗的輝煌戰績,而是因為他那與常人截然相反的奇異命格――”
清都山水郎看向百里狂徒,笑道:“常人的命格,無不是愈戰愈疲、愈疲愈怯,而這位狂人的命格卻是愈戰愈勇、愈勇愈狂,彷彿有使不盡的氣力,永遠都不會感覺到疲倦。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尋常人一旦受傷戰力難免會大打折扣,而這位狂人受傷戰力非但不會下降,還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簡而言之,這位狂人傷的越重,其戰力也就越強。似吾等尋常之人面對這種命格,便如同面對一盤誰也贏不了卻又不能求和的棋局,一旦陷入其中就註定無法脫身,只能與這位狂人沒完沒了的耗著。要想擺脫這種局面,除非是絕對的實力碾壓,然而放眼當今江湖,又有誰能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的這位不世狂人呢?縱是在天門外誅仙數百年的李愈之,縱是分別坐鎮南北道庭的那兩位宗師,縱是逍遙雲海間的劍謫仙,也難有這樣的實力…”
百里狂徒還是沒有答話。
在他剛才的斟酌之間,他更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