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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衣並未看出什麼玄機,只見徐鉞身影一閃,片刻間已向四面牆上的數柄劍身擊了數掌。只聽得“嗡”的一聲,北面牆壁上的一柄玄鐵重劍應聲而落,原來懸掛劍的牆上,竟然露出一個手掌寬的暗格。
徐鉞伸掌往那暗格一拍,一隻通體雕花的沉香木盒已落入他的手中。
掀開木盒,徐鉞對蘇錦衣道,“長卿,這可是你要的東西?”
蘇錦衣見那木盒中放著一尊玉觀音,通體透白,色澤瑩潤,從座底蓮花,瓶中翠竹到衣服褶皺,皆雕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當下自不懷疑,便道,“正是此物。”
徐鉞將那觀音像取了出來,在手中把玩了半晌,又笑著放入蘇錦衣手中,“此物關係我徐家命數,長卿你可要收好了。”
蘇錦衣行走江湖數年,有追魂奪命手之稱,本也是個下手狠辣的人物,他原想被徐鉞輕薄之後,等玄玉觀音一到手,定然殺了徐鉞以雪被侮之恥。然而,他見徐鉞如此大方地將玄玉觀音相贈,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徐鉞見他玉容沉沉,面露踟躕之色,不禁撫上他微斂的雙眉,言語間已是多了幾分柔情,“長卿,你我相交雖只數日,為兄卻是真心待你,不願在此事上相逼於你。你我之約,為兄先記在心上。但願你我來日方長,為兄再向你慢慢討便是。”
蘇錦衣聽了他這番話,想自己自幼孤苦,受盡世人冷眼,若非九爺相救,早已埋骨荒草,化身流螢。後來為報九爺恩情,日日練武學藝,出生入死。這許多年來,若論朋友之誼,卻只墨飛揚一人。他為了完成任務以戲子身份示人多年,似徐鉞這般雖是慕色卻不相強迫的人,實在少之又少。當下卸了殺心,對徐鉞道了謝。
傍晚時分,蘇錦衣獨自一人在廊間徘徊,玄玉觀音到手,他自是不願多留,心下便尋思著如何向徐鉞辭行。正思忖間,卻見墨九自長廊盡頭走來。
怔忪間,墨九已是走到了蘇錦衣身前。
蘇錦衣只得恭聲道了聲,“九爺。”
墨九停下腳步,抬眼看向蘇錦衣,見他低垂著頭,不禁斂眉,“此間並非名劍山莊,抬起頭來說話。”
蘇錦衣這才抬起了頭,見墨九沉如碎玉一般的臉已是近在咫尺,不由得氣血上翻,紅霞滿面。
墨九見蘇錦衣緋紅著一張臉,不由得想到昨夜在清風居外窺見的一番光景,眼前此人也是紅衣紅唇,嬌豔尤勝女娘,任一男子輕薄。當下退開兩步,面上已露不悅。
蘇錦衣卻當他是因自己失儀而惱怒,立馬又垂首道,“屬下失態,請九爺責罰。”
墨九見他此番又恢復成一個謙卑恭敬的下屬,這才習慣性地發號施令,“這裡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我這兩三天就準備起身前往嵩山少林寺,你若沒有任務在身,便隨我同去。”
蘇錦衣聽得此言,忙道,“屬下遵命,這兩天去向十四爺交了任務,同九爺前去便是。”
墨九微微頷首,這才繞過蘇錦衣,走開了。
蘇錦衣知墨九自接任名劍山莊莊主之位以來,甚少走出閩南,此次涉足中原,必是要有一番作為。前任武林盟主燕慕北已年過五十,兩年後便要退隱,屆時必將重開武林大會,再選新盟主。少林一派數百年來屹立武林不倒,雖是出家人的身份,在盟主的推選上分量確是不輕,墨九此番前去,便是有了與少林交好之意了。
對蘇錦衣而言,這世間,除了他的幼弟思沂,再沒有第二人比墨九更加重要。得了墨九的命令,他便向徐鉞辭行,徐鉞雖是萬般不捨,卻見他去意已決,只得放他去了。
這廂蘇錦衣才一路出了史家莊,帶著玄玉觀音,尋墨飛揚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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