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熹微還是接了。
之前好不容易抬上去的格調,能讓一部破網劇給全拉下來。
墮落,阮熹微這是墮落!
連帶著唐安安,怎麼也急功近利,腦子不清楚?!
阮熹微進組的第一天,便明顯感受到這是個離譜的劇組。
男女主演都不是科班出身,甚至連演戲是什麼都不清楚。時常ng的原因不是因為演技不佳,而是人物出畫,走位不對,沒背下來臺詞等等。
一天下來,阮熹微拍得心浮氣躁,她狀態不對,說臺詞時也帶著情緒。
導演卻直接喊了「過,下一條!」
只趕進度,不顧質量的劇組,阮熹微接觸這個圈子以來,第一次碰到。
她瞠目結舌:「導演,我剛才那條真的可以嗎?」
導演不耐煩,「要不你來拍?」
唐安安僅帶阮熹微一個藝人,依舊兼著她助理的工作。
阮熹微去哪兒,她也跟到哪兒。
校園劇的取景地在榕市大學城,電影學院裡的大草坪和宿舍樓。
結束一天的戲份,走在校園裡,阮熹微的心情突然有些失落,「安安,我以後是不是隻能接到這種不負責任的戲?」
她對劇組的型別、規模、資金沒有要求,只希望導演是在認真拍戲,她飾演的角色是有意義的。
然而這顯然不符合她的要求。
唐安安的心有點虛,但她仍鼓勵熹微,「不怕,我們都試試。等生了寶寶之後又可以接高難度的戲。」
阮熹微在第二天終於爆發,與她對戲的男主演根本沒背臺詞,對詞時嘴裡不知所云,一通說完之後便看著阮熹微。阮熹微如鯁在喉,一句話也不想說。
導演喊了「咔」,對阮熹微發脾氣,「你愣著幹什麼,說詞啊!」
「他說的是人話嗎?我聽不懂。」
「不是,」導演說,「你管他說什麼,後期配上就行了,你說你自己的詞哈。」
阮熹微秀氣的眉頭皺起,「我不拍了。」
「你說什麼?」導演喝道,「你以為你是誰啊?耍什麼大牌?」
攝影師和工作人員都停下手中的活,饒有興致地看熱鬧。
阮熹微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我、不、拍、了。安安,你跟法務部交接一下解約,違約金我賠。這兩天的鏡頭,一個都不許用。」
唐安安忙上前來,開始與劇組交涉。
阮熹微在校園裡快步走著,她的手輕微顫抖,墨鏡下的眼睛已盈滿淚水。
她恨死了自己動不動就哭的毛病,一點兒都不會與人理直氣壯地吵架。她應該罵剛才的狗屎男主和導演,生產的什麼垃圾?浪費投資人的錢,汙染觀眾的眼睛。
她更難過的是,自己居然要接這種戲。
要麼乾脆別工作了,靠著哥哥給的錢度日吧——
反正她一輩子也花不完。
但是,這樣她離開陸家的意義在哪裡呢?
口口聲聲說不要哥哥插手她的工作,離開他的羽翼就寸步難行。
她不能被這樣一點小挫折打倒。
「熹微?」清潤的男聲響起,阮熹微轉頭一看,是許久未見的周唸白。
那麼巧,居然能偶遇周老師。轉念一想也是,周老師在電影學院工作,校園不大,能碰上也正常。
周唸白微微笑著,「你怎麼在這裡?」
「本來是來拍戲。」阮熹微一開口,才發覺自己聲音中帶著哭腔,急忙調整,「哎,一言難盡。」
「那就一起吃個飯,坐下說。」周唸白溫和道,「剛好,沈唯新戲殺青,今天找我吃飯」
沈唯從徐正寧的劇組出來,完成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