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我?你個兩面三刀的老白臉,你給我等著!”
江審言離開了客廳。沒有即刻出府,而是往後院去,命人叫來夫人吳氏,細細叮囑一番。
老太太那裡得有人提前給通個聲氣。不然這冷不丁一個長得酷似死鬼陸鴻大的人衝進去叫姥姥。別將她嚇出毛病來。
吳氏一一點頭應允。
成親快二十年夫妻兩個沒有孩子,雖然遺憾,可江審言身居二品高位,家裡只有她這麼個正妻,不要說妾室通房,連同僚一起去青樓妓館應酬都儘量避免,所以吳氏也極力維護著這個家。
婆婆和丈夫矛盾雖深,但她小心伺候。婆婆大約是覺著冤有頭債有主,犯不著遷怒旁人。待她也算不錯。
這麼多年下來,好歹比江審言在老太太前面能說上話。
江審言沒兒子,此番突然蹦出個外甥來,她忍不住要多想,不過看丈夫的表情語氣卻又不像,那好歹都是以後的事,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吧。
說是守歲,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不可能真守到半夜。
江審言前腳一走,後院就開始傳飯。
家裡連個小輩都沒有,平時還好,這時候就格外覺出冷清來。
飯還沒上來,江老夫人盤腿坐在榻上,心裡一酸,沉著臉閉目不語。
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前兩天到過東院的那管事嬤嬤已經被藉故叫出去兩回了,一次是狄秋衡,一次是夫人吳氏,那嬤嬤見連夫人都開口了,兩人口徑一致,知道是大人那裡開了禁。
同外孫相認,這對老太太而言可是件大喜事。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等開頭的幾樣菜上來湊近了伺候,欲言又止的,立刻就引起了江老夫人的注意。
“怎麼了,有什麼話還不敢說,莫不是那逆子使人在飯菜裡下了毒?”
若是旁的官宦人家,太夫人吃飯的時候蹦出來這麼一句,不知得有多少人嚇出一頭汗來跪地請罪,可江老夫人身邊的人已經摺騰了二十年,早疲沓了。
丫鬟婆子們垂著眼睛規規矩矩站著當沒聽見,吳氏深知怎麼引得婆婆與她同仇敵愾,賠笑道:“瞧娘說的,他要下毒還不先毒媳婦?毒死了正好換個新人給他生兒子。”
江老夫人冷哼道:“和你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他自己生不出來,若是不然,你當那畜生幹不出這等事來?”
吳氏笑一笑,不再接聲。
江老夫人伸出一條腿來,叫丫鬟幫著穿鞋,突見那管事嬤嬤衝她正使眼色,心知不對,等鞋穿好了,沒用嬤嬤來扶,沉著臉道:“行了,你們都出去,柴壽家的,你留下來。”
吳氏乖乖帶著丫鬟婆子們退下去,管事嬤嬤看看屋裡只剩她和江老夫人兩個,在床榻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老夫人,有個事奴婢思來想去,覺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說。”
江老夫人閉了閉眼:“說吧,那畜生又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大前天晚上,您命奴婢去東院,檢視一下是誰搞出來那麼大的聲響……”
江老夫人“嗯”了一聲:“你不是說客人不小心點了爆竹,難道不是?”她睜開眼睛,眼神懨懨的,望了對方一眼。
“是,不過老夫人,”管事嬤嬤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奴婢無意中掃了一眼,那客人大約有二十來歲,長得與姑爺活像活像的,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江老夫人聞言身子巨震,一把抓住了管事嬤嬤的肩膀,難以想像她那雞爪子一樣瘦骨嶙峋的手竟有如此力道。
“當真?你怎麼不早說?”
管事嬤嬤早想好了說辭,道:“奴婢一直沒反應過來,怕惹老夫人傷心,沒敢多嘴,這不剛才看大過年的,老夫人您身邊兒冷清,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