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母時候的動作,便明白這個小夥子手上是真有些功夫的。擰螺母不是一味地使用蠻力即可,而是要根據螺母在不同壓緊條件下的受力情況來改變力度,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停止,這樣既能夠達到規定的預緊力,又不至於使螺紋和螺母損壞。
從理論上說,如何用力是可以用力矩的曲線圖來表現的,但在實踐中,這將完全取決於裝配工的手感。現場的幾個機修工看到楊文勇在擰動螺母時那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連貫的動作,不由得都歎為觀止。
“真看不出來,這小夥子起碼幹了10年鉗工。”楊國濤輕聲地對顧志堅說道。
顧志堅也感嘆道:“咱們有些20年的鉗工師傅,手法都沒他麻利呢。”
幾個機修工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同樣一根導軌,他們裝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裝不出指定的直線度,可是在楊文勇手裡,一切全變了樣。
“鉛垂平面,直線度公差0。025毫米;水平面,0。01毫米!”一名自告奮勇上前去幫助測量的機修工大聲地報出了結果。
“譁!”眾人一齊鼓起掌來,這個裝配jīng度,已經超過了廠家承諾的jīng度要求,這是東遼造船廠的機修工們費盡努力也未能達到的高度。
351 三句不離本行
“太神了,同樣是這些活,怎麼我們自己就弄不好呢?”楊國濤對著岑右新和龍萬里問道。
“這個事,得問龍廠長了,我對機床是外行。”岑右新謙虛地說道,此前一直都是他在與楊國濤交涉,龍萬里在一旁有些被冷落的感覺。
看到楊文勇調好了導軌,龍萬里開始有底氣了,他牛哄哄地說道:“裝配機床這個事情,還是需要一點訣竅的,我們魯中機床廠別的不敢說,搞機床畢竟有50多年的經驗了嘛。”
“那倒也是。”楊國濤知道龍萬里是在裝腔作勢,不過人家也的確有裝腔作勢的資本了。他走上前去,對還在除錯機床的楊文勇問道:“小楊師傅,怎麼樣,你覺得現在算是調好了嗎?”
楊文勇搖搖頭道:“我剛調了導軌,主軸箱可能還要調一下,我覺得裡面有幾個齒輪裝得不太正,噪音有點大了,現在雖然不會影響jīng度,但磨上一段時間肯定會有影響的。另外,床身可能要重新刮一下,這個是比較麻煩的。”
聽到麻煩二字,楊國濤的腦袋有點大,他連忙問道:“小楊師傅,你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恢復不了原來的jīng度啊?”
楊文勇抬頭看著楊國濤,眼睛裡帶著一些不解的神sè:“不會啊,你們這臺床子很新,肯定能調到原來的jīng度的。就是調床身的時間比較長,刮削是很麻煩的事情,搞不好要一天時間呢。”
“一天時間!”楊國濤幾乎要跳起來了,我靠,一天時間就能夠把這臺機床調回到原來的jīng度,早知如此,我還跟法國人廢什麼話呀。
“走走走,小楊師傅,哦,對了,還有岑經理、龍廠長,今天不著急,咱們先去吃飯,天大地大,沒有吃飯事大。”楊國濤歡天喜地地拉著楊文勇,就要往外走。
“楊廠長,你們去吃飯吧,讓人拿飯盒給我裝點來吃就行了。”楊文勇答道,他是一個技術宅,平素幹活也是這樣,不幹完就寢食難安的。
楊國濤道:“這怎麼行呢?再忙也要吃飯嘛。”
楊文勇道:“沒事的,我習慣了。”
楊國濤轉過頭對龍萬里說道:“龍廠長,你們對人才也太不關心了吧?像小楊師傅這樣的高階人才,你們居然讓他這樣廢寢忘食地工作,這要是搞壞了身體,得有多大的損失啊?”
楊國濤此言,當然不是為了責備龍萬里,畢竟大家都是企業領導,誰也不比誰官大。其實誰都能聽得出來,他這番話是專門說給楊文勇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