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上車回賓館去休息吧。”虞寒喬對何海峰說道。
何海峰擺擺手:“既然碰上了,我們就去看看吧,我們下來搞調研,就是要看看最真實的情況嘛。袁局長,麻煩你給我們帶帶路吧。”
“好咧,離得不遠,你們跟我來吧。”袁雲妹歡天喜地地說道,在她看來,zhōng yāng領導對她說的事情感興趣,那就是她無上的光榮。
虞寒喬當然不敢攔著何海峰,他自己只是一個正處級幹部,離何海峰還有好幾個臺階呢,哪有權利干預何海峰的決策。別說他,就是前兩天省勞動廳的廳長過來,見了何海峰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幾個人跟著袁雲妹走了一段路,來到了厂部門口,果然見到樓門前堆了一大堆煤,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小夥子叉著腰,站在煤堆旁邊,在他身後是一輛小型的剷車,估計是鍋爐房rì常運煤用的車子。在小夥子的對面,辦公樓的臺階上,站著幾名幹部裝束的人,為首的一個擁有一個能夠容納百川的大肚子,腦袋禿了一半,臉上半是油光半是因憤怒而泛出的紅光。
李根元小聲地告訴何海峰和林振華,那個小夥子就是陳慶,而那個腦袋半禿的幹部就是廠長郭貴寶。
何海峰拉住了正準備上去發號施令的虞寒喬,示意眾人先不要說話,聽聽陳慶和郭貴寶之間在說什麼。
“陳慶,你這是什麼意思!”郭貴寶氣勢洶洶地問道。
“郭廠長,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請你看看,這都是什麼煤!”陳慶大聲地說道。
“這是什麼煤?這煤有什麼問題嗎?”
“這煤沒有問題?”陳慶彎下腰,隨手從煤裡揀出幾個大塊,抨地一下扔在了郭貴寶的腳下,“你自己看看,這是煤嗎?一噸煤裡摻了半噸石頭,你讓我怎麼燒?你以為我不想把鍋爐燒熱一點。因為暖氣不熱的事情,我家左鄰右舍誰不罵我,我招誰惹誰了?這煤裡為什麼會有石頭,你這個當廠長還不知道嗎?”
“陳慶,你說話是要負責任的,這煤裡有石頭,跟我有什麼關係?”郭貴寶的氣焰明顯弱了許多,他支支吾吾地說道。
陳慶也是一不作二不休,既然已經把這麼極端的事情都幹出來了,也就不在乎說什麼了,他耿著脖子道:“你敢說你不知道?從你當廠長開始,這些年咱們廠不管採購什麼東西,不買便宜的,專門最貴的;不買好的,專買最爛的。咱們的鍛壓機出廠半年就被人家退貨,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我們採購進來的銅管不合格,人家一加壓,銅管就漏水了。這煤也是一樣,這幾年,咱們採購進來的煤要麼是煙特別大,要麼是摻著石頭,我就納悶了,這整個東北就產不出幾噸好煤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郭貴寶抬眼看看,發現周圍已經聚來了一些工人。辦公樓裡那些機關幹部們倒是挺乖巧的,遇到這種事情趕緊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不敢出頭。
“陳慶,話是不能亂說的。採購這種事情,環節多得很,哪能一點差錯都不出。這燒煤的事情,你應該早一點向厂部反映嘛,你不反映,廠裡怎麼能知道呢?”郭貴寶強撐著架子,對陳慶說道。
陳慶呵呵一聲冷笑,說道:“我什麼時候沒反映了?我反映了七八回,哪一回有迴音了?郭廠長,我跟你說,我也看透了,這個廠子在你們這幫人手上就沒個好。反正廠子是國家的,好壞我也管不著。可是,你們買來了劣質煤,燒不熱鍋爐,你還說要扣我的工資,我倒想看看,你們哪個王八蛋敢扣我的工資!”
“你······”郭貴寶氣得七竅生煙,手在空中揮了揮,卻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陳慶。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回樓裡去了。幾名站在他身邊的下屬連忙跑下來,湊到陳慶身邊,小聲地對他嘀咕著什陳慶沉著臉,也不多說什麼,轉身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