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當我姜川柏樂意救你?”姜川柏斜睨著江燮,理了理衣襟,一臉肅穆道:“三個時辰前,陳御史上奏了一封太僕寺卿王申貪汙受賄、販賣軍馬中飽私囊的奏摺,陛下龍顏大怒,命陳御史徹查。你可知他將軍馬販賣何處?”
江燮心中一驚。
鴉青傳回的情報中所言,二年前王申分批次將軍馬運往了各地他原本一直想不通,王申若是將馬販賣各處豈不是太過張揚
他腦海中忽然蹦出兩個字來,他道:“蜀地!”
“倒也不笨。”姜川柏冷笑了一聲。
江榮目光一凜,這姜川柏著實有些過分,他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膽!休得無禮!”
江燮拉住他,衝他使了一個眼色,此時,可並非計較禮數的時候。
姜川柏輕笑了一聲,心道:江燮也算識相,自進門後都未曾跟他擺過王爺的架子,若不是誆騙易安同她成親,倒是個能一起喝酒的人,可惜了
他接著說道:“王申將軍馬販賣蜀地,銀子換成胡椒藏於錢二郎處。這蜀地又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找他買馬呢?三百匹馬,三百個騎兵”
江燮心潮洶湧,多年求索的答案彷彿近在咫尺,他凝視著姜川柏,緊張之情溢於言表,手心不自覺地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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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人遭遇伏擊,倖存一人,其餘一百零六人拼死斬殺對方二百八十九個輕騎兵,連馬帶人。那些人身著西域兵鎧甲,手持西域兵武器,唯有那馬是軍馬,出自蜀地的軍馬。蜀地軍馬多出自山丹軍馬場,少數從大馬營草灘牧監出。而買馬之人為何尋王申買隴右牧監的馬呢?”
姜川柏頓了頓,他雙手負後,撓了撓眉心接著徐徐道:“蜀地三軍共三萬大軍,輕騎兵僅三千人左右,均登記造冊。這少了二百八十九個輕騎兵,得補上罷。補個人尚不算難,抓些人罷了。原本補馬也不難,從兩個軍馬場倒騰些補上便是。可巧就巧在,出那事之後不久,那兩個馬場先後染了瘟疫,成年壯馬幾乎無一倖免,只剩些幼馬。那便只剩王申管轄的隴右牧監”
“買馬之人所用銀兩是官銀,王申差人跑我錢莊上兌了銀票,那錢二郎所囤的胡椒都是本少爺從西域運送進來的,那銀票又回了本少爺手上,呵,真是蠢笨如豬啊,他若不伸手要錢,不換銀票,本少爺還抓不著他。”
姜川柏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他端起姜姜奉上來的茶,大喝了幾口,而後瞟了眼江燮,問道:“你說,死了二百八十九人,買馬之人為何尋王申買了三百匹馬?”
江燮按下心頭萬千心緒,他拱了拱手道:“請姜公子直言。”
“哼,真沒意思。”姜川柏哼了一聲,他道:“都說是伏殺江大將軍那批著西域鎧甲的騎兵,竄入一座山頭後就消失無蹤。那山連著江,那條江平日裡江水滔天,可若是江水退去呢?江水退去,馬便可以過江,過了江之後再往前行百里便可入蜀地,神不知鬼不覺。此計天衣無縫,唯有紕漏的便是人心。”
“騎兵過江後,為避免引人注目,分散成幾支小隊回營地。有那麼幾人,偷偷的逃了。這便是王爺收到訊息說尚有活口在荊州,你的人在荊州一年多了,一直未找到那些人。那些人可比王申聰明多了,改名換姓,隱匿於市井。若不是有一人在我酒坊喝醉酒,吹牛說胡話,被我的人聽到,還真不好找。”
江燮面沉入水,可他額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在心中湧動的憤恨之情,如翻湧的海浪,無法抑制。
姜川柏朝姜姜使了一個眼色,姜姜上前再次奉上一個信箋。
那信箋上有幾個姓名,便是從那醉酒的逃兵身上審問出來的下令之人的名字。
江大將軍被伏擊一案的所有細枝末節均已查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