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臥房,這院子裡所有的奴才全部跪在十一月的風中,各自轉著不同的心思。大約三個時辰左右,子銘回來了,因莫璃練兵前把一些人脈交給了他,所以打聽府裡的訊息花不了一天以上的工夫,他就得了答案。
得了子銘的彙報,僅僅知道了哪些人是背主的,不過處置奴才也足夠了,徽音囑咐子銘再往深裡查查,不用求快,務必要保證結果的真實性。
待子銘離開後,臥房裡突然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劈哩啪啦,像是能砸碎到人心裡去。
“春詞,我的屋子可是你在打掃的?”摔完東西的徽音站定到院中的奴才面前,居高臨下地逼視最邊上跪著的一個丫頭。
“回主子,是奴婢打掃的,但是奴婢沒有背叛主子!”春詞跪得挺直,可身子一直在發顫,說起來她也伺候了有幾年,剛剛臥房裡那巨大的聲響,真的嚇到她了,此刻這副模樣,已是難得的鎮定了。
“梅詞,平日裡你也在收拾我的屋子,對嗎?”徽音牽牽唇角,轉而又問左邊靠中間的一個丫頭。
“回主子,奴婢收拾過,而且……而且好幾次看到冬詞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做些什麼。”看似有些膽怯的丫頭,咬牙說了這番話。
“主子,奴婢沒有,分明是梅詞自己所為,請主子……”被言及的另外一個丫頭,也就是冬詞,立刻高聲反駁道。
“放肆,誰給你膽子插嘴的?”徽音豎眉斥道,她繼續問下一個問題,“竹詞,我不在這段日子,可有別的主子來過?”
“回主子,烏雅格格來過幾次,鈕鈷祿格格也來過幾次,還有耿主子、武主子來過,不過次數不多。”被問到的丫頭老實地回答,止不住地打著顫,分明也被嚇著了。
“你們八個,是我挑出來命詩言她們悉心教導的,沒想到竟是你們背了主。”徽音想著子銘查到的東西,一點點也無意弄清楚這八個裡面誰背主了,誰沒背主。
“主子,奴婢冤枉啊,主子,奴婢真的冤枉啊!”八個丫頭開始磕頭求饒,她們聽出來了,這根本就是一棒子打死,主子根本不管無辜不無辜,打算連坐了。
封鎖完院子又過來的蘇培盛還沒從眼前之景中緩過神,就聽到側福晉的吩咐:“蘇公公,這是她們的賣身契,因是我的奴才,就按我說的處置,每人三十大板,打完後全部發賣了,還要麻煩你去圓明園一趟,把頌音閣那的八個小丫頭接過來。”
“主子饒命,求求主子開恩,奴婢沒有背主啊!”秋詞、竹詞、蘭詞三個不住地磕頭,淚流滿面地哀求道,另外五個則已經攤到了地上,背主之人是誰,已是一目瞭然。
“那又如何?”徽音面無表情地看過去,寧默的眸子裡冰冷得可怕,“你們一起被教導,一起共事,在我第一次問時你們沒有開口,就證明已經有了包庇之罪,從我離開後的這一段日子裡,我就不信她們的小動作你們未曾察覺一分一毫,既然如此,你們這樣的奴才即便以前、現在不背主,將來也還是會背主。”
詩涵看著八個正值婚齡的丫頭,暗地裡不住地搖頭,本來主子都打算回來就放她們婚配了,不僅歸還賣身契,還會給豐厚的嫁妝,如今……卻落得這般結局,主子最容不得身邊人的背叛,當初明明教過她們了,誰知……
“蘇公公,帶她們去行刑吧!”徽音將八張賣身契遞過去,竟沒有絲毫不忍或不捨的表情,甚至連惱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