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演出結束,鍾靈毓就找藉口,去了衛生間。
實在是沈懷洲壓迫感太強,且態度詭異。
她真的受不了。
在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鍾靈毓神情懨懨地出去。
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好好聽個戲,還能遇上沈懷洲。
還是說,他是專門來找她的?
畢竟,沈懷洲是個喜怒無常的變態。
她從來都摸不準他的脾氣。
鍾靈毓心神不寧地往外走,恰好和李副官,撞個對臉。
李副官攔住她,“鍾小姐。”
鍾靈毓疏離且客氣,“李副官,你找我有事嗎?”
“我是來轉告您,您那條裝著您母親骨灰的項鍊,並沒有損壞。您如果想要拿回去,少帥在外面車裡等您。”
鍾靈毓苦笑,“那條項鍊,早就被少帥摔碎了。”
“沒摔碎。”李副官道,“您去問問少帥,就知道了。”
鍾靈毓垂眸沉默片刻,隨後說:“不用了。”
不管項鍊是否真的還在,都不重要了。
她有陳聽澤送給她的那隻印章,已經足夠她留些對母親的念想。
況且她不想和沈懷洲談。
他們沒什麼可談的。
婉拒後,鍾靈毓小心翼翼回了包間。
她悄悄推開包間門,裡面只有陳聽瀾一個人。
陳聽瀾趕緊叫她進來,“沈懷洲剛才走了,真是嚇死我了。”
鍾靈毓鬆了口氣,隨後開玩笑安慰道:“沒事,他又不咬人。”
“你倒是膽子大。”陳聽瀾咂舌。
鍾靈毓不是膽子大,而是被嚇習慣了。
她更血腥的都見過,還被沈懷洲閉逼迫著殺人。
至今想起來,她仍是心有餘悸。
看完戲,鍾靈毓和陳聽瀾,各自回了家。
坐黃包車,回到鍾公館附近。
鍾靈毓剛要給車伕錢進門,一輛龐蒂亞克,停在她面前。
後車窗降下,露出沈懷洲那張陰沉的臉。
鍾靈毓呼吸微滯,不由得後退兩步。
沈懷洲冷聲道:“上車!”
鍾靈毓沒有動彈。
兩人隔著狹小的玻璃車窗相望。
一個眸色深沉如墨,一個警惕如豎起尖刺的刺蝟。
片刻,沈懷洲撣了撣菸灰,“要我請你上來?”
這裡在鍾公館附近。
鍾靈毓不想被人看見。
她磨蹭著,硬著頭皮,拉開後車門,
沈懷洲指尖夾著香菸,吐出一口煙霧,吩咐道:“李副官,開車回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