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洲推開病房門。
鍾靈毓意識不清地躺在床上,鼻尖臉蛋酡紅一片。
摸了摸她額頭,沈懷洲沉聲問:“她的手,到底怎麼受得傷?”
李副官愧疚道:“我送靈毓小姐回家的路上,一個小孩子突然中途竄出來,車撞到路燈上,玻璃碎渣傷到了鍾小姐。”
頓了頓,他聲音低了幾分,“恰巧半途遇上陳公子,是陳公子把靈毓小姐,送到醫院。”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我來照顧她。”沈懷洲揉了揉眉心。
李副官把將人揮退後,沉默半晌,說道:“少帥,其實靈毓小姐的傷口,本沒有什麼大礙。”
“可陳家的聽瀾小姐,來找了靈毓小姐。”
“靈毓小姐為著陳公子的事,在軍政府門口跪了很久,說要見你,可是你去了醫院...”
沈懷洲頭微垂。
晦暗的光,在他臉上落下一層陰影。
良久,他嗓音喑啞地開口,“為了陳聽澤,跪在軍政府門口?”
“是。”李副官有些喘不上氣,“所以少帥,陳公子那邊,還是把人放了...”
“出去!”沈懷洲猛地抬頭,雙眼凌厲而陰沉。
李副官低下頭,在心裡嘆了口氣,掩門離開。
沈懷洲看著病床上的鐘靈毓,眼裡的神色意味不明。
他摸了摸她的額髮。
這時,鍾靈毓突然喃喃道:“陳聽澤,對不起...”
沈懷洲手掌微僵,又緊緊收攏。
他眼裡,充斥著難以置信。
額間青筋,鼓起又落下。
他強忍著怒意,剝下了鍾靈毓的衣裳。
昏暗的房間,只有鍾靈毓急促不安的呼吸聲。
沈懷洲拿著溼帕子,擦拭她滾燙的身子。
一點點給她降溫。
但正如醫生所說,鍾靈毓高燒難退。
沈懷洲脫下外套,去了院子,任由雪拍在身上。
身體漸漸變冷,卻不及心上的冷。
他又進屋,將鍾靈毓抱在懷裡,用自己身上冰涼的溫度,給她退燒。
如此往復,折騰到大半夜,鍾靈毓有了好轉的跡象。
沈懷洲叫來醫生。
深夜還候著的醫生,不敢有絲毫怠慢,給鍾靈毓做了檢查,確定無礙後,才離開。
沈懷洲依舊在床邊守著。
只是,他看鐘靈毓的眼神,摻雜著幾分冷意。
李副官提醒道:“少帥,您去洗個熱水澡吧,不然要生病了。”
沈懷洲靠在椅子上,閉著眸子,沒有應聲。
勸說不動,李副官只好拿一條毯子,給沈懷洲蓋上。
沈懷洲揚手就丟了出去,“這裡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少帥...”李副官還想說什麼,卻被沈懷洲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只好離開。
房間裡再次剩下沈懷洲和鍾靈毓兩個人。
沈懷洲徹夜未眠,只是枯坐在椅子上,偶爾失神盯著鍾靈毓。
等太陽快升起來的時候,他才扛不住,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過去。
鍾靈毓醒來的時候,便看到,沈懷洲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靜靜趴在床邊。
他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愁意和頹色。
鍾靈毓不想看見他。
可是,陳聽澤還被他關著。
她抬手,把沈懷洲慢慢推醒。
沈懷洲疲倦抬頭。
鍾靈毓看到他眸底的紅血絲。
整個人顯得倦怠不堪。
可她不在乎,他怎樣,都與她無關。
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