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一低頭,便看見沈懷洲膚質幽深的小臂。
他小臂上青色血管鼓動著,蓬勃有力。
只消一用力,她落入他懷中,便動彈不得。
鍾靈毓片刻凝神,手上很快被遞了一支槍。
男人大手微攏,攥住她的手,強迫她將抬起雙臂,將槍口,對準不遠處十字架上的幾個囚犯。
“五個人,給你二十發子彈,只要爆掉三個人的頭,以後這把槍,就是你的。”
沈懷洲渾厚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他竟打的這個主意。
可是,鍾靈毓從未殺過人。
她喉嚨泛出嘔意,強忍恐懼,嗓音發顫,“他們罪不可恕,但也罪不至死。”
“婦人之仁。”沈懷洲冷哼握住她的手,不允許她臨陣脫逃,“你以為他們只是窯子的打手?”
“不...不是嗎?”
“這些人和馬匪狼狽為奸,害死不少平民百姓,死不足惜。”
鍾靈毓這才曉得,是她自作多情。
原來他不是給她出氣,這些囚犯,本就該被處死。
帶著幾分退縮,她無力掙扎幾下,“既然該死,他們也不該命喪在我手裡,我不殺他們,我要回家。”
“這麼膽小?”沈懷洲眉心微擰,“那我給你槍,有個屁用。”
“我要槍,是用來自保的,不是用來殺人的。”鍾靈毓終究是過不了心裡那道關卡。
她怕血腥。
一想到活生生的人,被子彈爆掉腦漿,她頭腦就發昏。
感受到小姑娘抖得厲害,沈懷洲沒心軟,反而步步緊逼,“若敵人要殺你,你還這樣膽小?對敵人猶豫且心軟,就是自尋死路,你有幾條命能讓你膽小猶豫。”
鍾靈毓臉色蒼白,“我不...”
“不?”沈懷洲涼薄一笑,故意恐嚇威懾,“忤逆我的代價可不小,你腦袋還要不要?”
脖子一涼,鍾靈毓呼吸急促,腦海中便閃過幾年前,沈懷洲生生將頭顱碾碎的血腥畫面。
進退維谷,她緊咬牙關,雙手發抖地端起槍。
沈懷洲立刻握緊她的手,嚴厲道:“腰板挺直,目視前方,這槍後坐力較大,腕部要穩住。”
鍾靈毓很難穩住,她怕的手都在抖。
行動彷彿不受大腦控制,第一槍打出去的時候,便空了。
沈懷洲不滿地拍了下她的臀,“專心。”
“別催我。”鍾靈毓嚥了咽喉嚨,眸中溢位一片水霧。
她忍著害怕,剛打算放出第二槍。
沈懷洲的手突然覆蓋而來,帶著她扣動扳機,槍聲頓起。
鍾靈毓眼睜睜瞧著,一個囚犯的額頭上,穿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她大口呼吸著,癱軟了身子。
若非男人手臂圈著她的腰,她早就栽倒在地上。
沈懷洲垂頭貼在她耳邊,“接下來五槍之內,若是打不準,我會收拾你,站好。”
鍾靈毓趕鴨子上架,在男人一番誘哄和恐嚇下。
第二條人命,折在她手裡。
接下來,便是第三條。
她再也忍不住,狠狠推開沈懷洲,跑去一旁,蹲在地上乾嘔。
等她稍稍好轉,沈懷洲扶起她,給她餵了口水。
小女人眼睛溢位一片晶瑩,眼波清湛,肌膚在暖白陽光下透亮酡紅,有幾分沒長開的媚態。
人漂亮,槍法亦是不錯。
他給她二十發子彈,她只用五顆,便斃了兩個人。
真是讓他...驚喜。
不愧是他的女人。
沈懷洲心情頗佳,將她帶進車裡,抱坐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