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本是闔家團圓的好日子,鍾靈毓不想跟沈懷洲鬧得太僵。
傍晚回家之前,鍾靈毓去找了沈懷洲。
這是她第三次,主動向他求和。
推開辦公室的門,沈懷洲正看著報紙。
他明知道她進來,卻裝作視而不見。
鍾靈毓耐著性子,嘆氣提醒,“你的報紙拿倒了。”
沈懷洲手一僵。
他冷著臉,把報紙摔在桌面上,“什麼事?”
“沈懷洲,這幾日你一直不回家,我知道,你還在為著我之前的話而生氣。”鍾靈毓心平氣和同他談,“但那是我的真心話,可這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沈懷洲蹙著眉頭,點了支菸。
他不能否認,他確實為著之前她的那番話,而生氣。
可冷靜下來一想,沒有人能為了別人而全心全意。
即使是他對鍾靈毓,也不能。
他把鍾靈毓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可跟百姓或者大局相比,到了不得不妥協的時候,他也會狠下心犧牲自己...甚至犧牲鍾靈毓。
而鍾靈毓,為她自己留後路,也無可厚非。
這幾日,他氣雖不順,但想通了,便也有和鍾靈毓和好的念頭。
只是看到今日鍾靈毓和伍市輝相談甚歡的模樣,他心裡的無名火,便蹭蹭直冒。
人在生氣時,平時的冷靜,就像煙一樣,很容易就飄散。
沈懷洲也不能免俗。
明知鍾靈毓有跟他和好的意圖,可他卻不想接受。
深深吸了口煙,沈懷洲沉沉望著她,“你如果真在乎我,那就把軍政府的工作辭了。”
鍾靈毓秀氣的眉頭漸漸皺緊,“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談過一次,為什麼你又要我辭去工作...”
頓了頓,鍾靈毓突然想到,她剛才和伍市輝聊工作時,沈懷洲來時的薄怒和不滿。
她沉默半晌,問:“你是不是懷疑我和伍市輝有什麼?”
沈懷洲捏緊雪茄,“你不會變心,這一點我很確定。只是伍市輝對你什麼心思,你心裡沒點兒數?”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
鍾靈毓臉色微沉,“我不知道伍市輝對我什麼心思。就算他對我有心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和他也只是普通上下級關係,我心裡也有數,會盡量避著他。”
壞人圖謀不軌,便要防範。
難道還要她自省,為什麼壞人會盯上她,而不盯上別人?
沈懷洲這樣質問她,未免太過不講理。
她繼續道:“伍市輝有家室,他又在你手底下做事,你覺得他會膽大包天,對我做什麼不軌的事嗎?你若真不放心,好,我想辦法,派下面的人中間傳話,也省得我和伍市輝接觸,會讓你生氣,沒必要非鬧到讓我辭去工作。我為今天付出多少心血,你是最清楚的了。”
沈懷洲狠狠按滅了煙。
他起身,走向鍾靈毓。
然後越過她,拉門離開。
鍾靈毓胸口劇烈起伏。
她也有些生氣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和,不能得到回應,她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趁著最後一點兒耐心還在,鍾靈毓突然開口,“快過年了,家裡要不要置辦些年貨?”
沈懷洲沉聲說:“這種小事不用問我。”
說著,他抬腳離開。
鍾靈毓很難過。
目前的狀況,好像陷入死局。
非得她辭去工作,或許和沈懷洲才能有所緩和。
可鍾靈毓有自己的堅持。
她先是一個獨立的人,再是沈懷洲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