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難過,他上前道:“少帥,靈毓小姐那邊一切都好。只是她很擔心你,跟我說想見你。可你的眼睛,因為那場爆炸,突然看不見,我就想著,暫時不要讓她來,就扯謊搪塞了她。”
沈懷洲從床上坐起來。
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一大片滲著血的繃帶。
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
可他眼裡,沒有狼狽,反倒帶著幾分陰沉和促狹。
沈懷洲冷笑,“她怎麼會擔心我?她只是愧疚。她寧願死,都不願意陪我。可我現在,為了救她,受了傷,又瞎了眼睛...她一輩子都還不清這個人情。”
他可以把她鎖在房子裡。
亦可以利用她的愧疚,給她戴上一層無形的枷鎖。
這樣,她永遠不會離開。
沈懷洲捂著眼睛,嗓音沉沉地笑出聲。
李副官寒毛直豎。
他在沈懷洲身邊多年,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瘋成這樣。
可少帥越是這麼做,靈毓小姐和他的心,只會越來越遠。
只是,現在的少帥,怎麼都不像能聽勸的模樣。
可李副官,還是忍不住說:“少帥,你的傷總會好,眼睛也只是暫時性失明...”
“我不管!”沈懷洲沉聲打斷,“我的眼睛,是因為鍾靈毓瞎的,身上的傷,是因為鍾靈毓落下的,她就得陪我一輩子。”
李副官沒再繼續勸,只是嘆了口氣,說:“少帥,不然你跟靈毓小姐見一面,我帶她來找你。”
“她不能出那棟房子,連房間也不許出。”沈懷洲循著李副官的聲音,眼眸空洞地望過來。
他的眼神,很駭人。
李副官不禁打了個冷戰,“可是...”
“按我說的做。”
沈懷洲周遭都很陰沉。
陽光落到他身上,彷彿都變得冷冰冰的。
李副官無可奈何,只能離開。
*
從被沈懷洲關進來的那天起,鍾靈毓在昏暗的房間,已經待了整整三日。
房間很大,她什麼都不用做,吃飯喝水,只需要吩咐傭人。
珠寶首飾,珍饈美食,應有盡有。
她像被關進一個巨大的鐵籠裡,暗無天日。
這種日子,深深折磨著她。
鍾靈毓不想被關在這種地方。
她想跟沈懷洲談談。
可他仍沒有回來。
鍾靈毓躺在床上,怔怔看著窗外明媚澄澈的藍天,淚水不由自主滾落。
潔白的軟枕,浸透出一大片溼痕。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
是鎖被開啟的聲音。
這聲音,鍾靈毓聽得愈發麻木。
她以為是傭人來送飯,頭也沒回,悶聲說:“付嫂,我沒有很餓,麻煩你把飯帶下去。”
沈懷洲被李副官護送著進來。
他關上了門,冷聲道:“在船上,你說以死謝罪,讓我殺了你。現在,你又鬧什麼?不吃飯,想把自己活生生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