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她母親所在的墓園建廠,身後勢必有文青鈺在搗鬼。
沈懷洲這是在替她,向文青鈺妥協。
妥協這一次,也便罷。
可之後呢?
難不成要她活在文青鈺的威脅中,繼續妥協著過日子。
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鍾靈毓深吸一口氣,很認真道:“沈懷洲,你真覺得,這事沒有文青鈺在背後攛掇嗎?”
沈懷洲沉思片刻,“你還是覺得,文青鈺對我是那種感情,又用建廠這事,故意針對你?”
“是。”鍾靈毓沒有猶豫地應了,“你難道忘了,當初在咖啡館,她是怎麼陷害我的?”
沈懷洲心裡起了疑。
可文青鈺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他沉默了會兒,從身後擁著鍾靈毓,“你說的這些,我會去查。”
“你這是不信我的話。”鍾靈毓心灰意冷。
沈懷洲趕忙哄她,“靈毓,你別多想。我只是覺得,這種事還是要查清楚為好。”
見她依舊沉默著,他耐心跟她講著道理,“如果文青鈺私底下同我說,你跟著我,是圖我的錢財,我定然不會信,也不會去查你。但你方才跟我說,文青鈺用心不純,我去查,是因為我信你說的話,你給我一些時間,嗯?”
這種時候,鍾靈毓需要的不是道理。
而是無條件的信任和偏愛。
可沈懷洲的態度,讓她難過。
她不再言語。
沈懷洲知道她不高興,下樓給她熱了杯牛乳來,又跟她說了很多。
鍾靈毓都沒有聽進去。
她喝下牛乳,側躺在床上,靜靜想著心事。
沈懷洲抱她的時候,被她輕輕推開。
鍾靈毓眸色很冷,“沈懷洲,今晚你能不能睡客房,我想一個人靜靜。”
“又想冷落我?”沈懷洲故作輕鬆。
可鍾靈毓,卻沒有順著他給的臺階下去,她態度不佳,“我去客房。”
她掀開被子。
沈懷洲把她按下,語氣淡了些,“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
他拉開門,轉身離開。
鍾靈毓貼在門邊,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遠,隨即,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
沈懷洲貌似住進了隔壁的客房。
她反鎖上門,隨後開啟衣櫃,將一隻藤皮箱拿出來。
夾層裡,是一張前往邵城的船票。
鍾靈毓將船票,藏到更隱蔽的地方,隨後開啟門鎖,躺在床上睡下。
翌日晨起,她在沈懷洲懷裡醒過來。
沈懷洲在家的時候,習慣跟她一起睡,大半夜便又偷偷跑了回來。
鍾靈毓主動開口,“早!”
沈懷洲詫異,“你不生氣了?”
“生氣也沒用。”鍾靈毓輕輕閉上眸子,“反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又說,這是事關軍隊武裝的大事,我不想計較了。”
沈懷洲愈發愧疚,他答應她,會陪她一起把母親雲素清的墓遷走。
可到了遷墓地的日子,沈懷洲卻沒有來,他被金世宏叫走。
至於為何被叫走,鍾靈毓很輕易就打聽到了。
六月二十三號,是文青鈺的生辰。
金世宏邀請沈家,一同參加了宴會。
鍾靈毓攥著胸口的項鍊,眼裡透著淡淡的哀傷。
今天,也是她的生辰。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母親給她下了碗長壽麵。
可今年,她似乎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