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說道:“別人都譏笑老夫瘋瘋癲癲、滿口胡言,你卻說老夫語出不凡,有點意思,你這年輕人不錯,不知有何見地?”
林天鴻說道:“世人皆輕視於柳絮楊花渺小卑微,老前輩卻別具慧眼,能夠見真見性識其超凡之象。晚輩以為老前輩非止詠物而已,應是自喻自身吧!這份氣魄實在是令人敬仰!”
那老者聞言悅色,開懷大笑,說道:“你倒不同於尋常之輩,可謂知老夫者也!”
林天鴻說道:“老前輩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不過晚輩很想做知老前輩者,願多多聆聽教誨。”
“噢!”那老者說道:“教誨不敢當,不過老夫倒還是想交你這個小朋友的。”
林天鴻大喜,說道:“謝老前輩眷顧!不知老前輩如何稱呼?總不至於朋友之間連名號都不知道,那如何做得老前輩知己呢?”
老者點頭說道:“有道理!老夫姓‘白’,單名一個‘英’字,‘白英’是也!”
林天鴻本因見他有不羈之態,才敢冒昧直問其名號,見他果真不拘於‘為長者諱’的俗禮陳規,把姓名直呼而出,心中大喜,拱手說道:“天鴻能結交白老前輩做朋友,真是榮幸之至。”
白英笑道:“白說空話哪能算是結交朋友?非得痛飲一番才好嘛!”說完,他捋須點頭,咂嘴嘖舌。
林天鴻極為願與他結交親近,聽說白英要喝酒,正中下懷,喜道:“好!無酒不歡,今日天鴻與老前輩不醉不休!咱們到前面鎮子上最好的酒樓痛飲一番,請!”說著,他抬手請白英先行。
白英卻站著不動,搖頭說道:“喧囂紛鬧之地,不是飲酒的好所在,不去!”
林天鴻聞言一怔,這酒樓不是飲酒的好所在,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心想他定是厭煩人多吵鬧,不願前去。略一思索,說道:“此去沿河十里有一處湖中酒樓,少有尋常客人前往,所出入者皆是儒者文士,那應該算是飲酒的好所在,咱們到那裡去喝個痛快如何?”
白英又搖頭說道:“藏汙納垢之地,脂粉賣笑之所,迂腐尖酸之論,汙言穢語之調,有辱智者雅飲,不是好所在,不去!”
林天鴻見白英如此鄙視風月之地,面上一紅,有些羞愧,說道:“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是全都如此,不能一概而論的。”
白英說道:“雖不能一概而論,但世上多是些慣會呼朋喚友、逞能顯擺之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淤泥而自潔者有幾人?還是遠離近隔,勿聞勿視,潔身自好為好。”
真是語出不凡,令人驚訝!林天鴻聽得如此義理深藏的點批,不禁歎服,問道:“那前輩以為何處方為智者雅飲之所在呢?”
白英笑道:“天大地大,此所在,說在無所不在,說不在一無所在,何必尋來尋去呢?”
林天鴻大惑不解,忍不住撓頭。
白英又故弄玄虛笑道:“遠在天涯海角也有,近在咫尺眼前便是!你怎會不知呢?”
林天鴻茅塞頓開說道:“前輩是指此地?”他掃目四望,面現欣喜。
白英點頭說道:“幕天席地,朗日當頭,風聲水意下酒,鶯歌燕舞助興,其樂無窮也!此不正是智者雅飲之絕佳所在嗎?”
林天鴻拍手道妙:“是啊,正是如此!仰日俯流暢飲,草木魚蟲助興,談天說地醉飲,何其瀟灑!飲之雅緻何其大也!好!前輩稍等,晚輩這就去買酒來。”說完笑著去買酒菜了。
白英陶然大悅。
不多時,林天鴻拎著燒雞、牛肉、一包帶殼花生、兩壇汶泉佳釀興沖沖回來了。他剛在草地上擺下,白英捧起酒罈便大喝了一氣,誇口稱讚酒醇酒烈,然後伸手提起一大塊牛肉放到嘴裡大嚼。
林天鴻折了幾段柳枝,擼去葉片,說道:“前輩權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