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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卯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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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殷志恕在花神廟裡,初遇草原大王,被一句話留住了腳步。
卯時三刻,西涼皇帝駕臨大儀正殿,時辰未到還未升殿,在後殿不耐煩的吃茶,頻頻問:“知曉怎麼還不來?”
卯時三刻,西涼文武已經列班完畢,呂瑞在右首武官之首,神情平靜而眼神焦灼,眼角頻頻溜向殿門外,右首首位攝政王位置還空著,眾人都以為他是在憂心攝政王遲到,卻不知呂瑞恨不得攝政王永遠遲到才痛快。
他袍袖下年掌攥得死緊,沁出一掌微熱的汗水,此時雙方都在搶時辰,先出現在殿前的到底是顧知曉還是攝政王,可以說是決定最後勝利和西涼國運的關鍵。
而此時雖然攝政王是沒準時出現,但以魏知和顧知曉的速度,現在也應該到了後殿,卻也遲遲未來。
結果未定之前,他的心便如被在火上烤,三千親衛已經集結在永康門側,只要一個訊號就可以衝出來包圍大殿,讓想要傳信的攝政王親信一個也出不來,但是親衛一動,就代表事情再無迴旋餘地,輕則血流成河重則敗事亂國……這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深秋天氣,呂瑞已經無聲無息汗溼重衣,一團亂麻裡忽聽鐘鼓齊鳴,震得失神的他幾乎一個踉蹌!
辰時到!
“陛下駕到——”司禮太監頗有穿透力的嗓子傳入耳中,呂瑞下意識回頭看向後殿,小皇帝踢踢踏踏從屏風後走出來,表情不豫,身後也沒跟著顧知曉。
呂瑞眼前一黑,伏在地上,心中滾滾流過幾個字:休矣!
幾個事先得了資訊的老臣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呂瑞苦澀的緩緩搖了搖頭,一邊慢慢隨班站起,一邊思索萬一攝政王先到,有些事怎麼收場,在永康門集結的親衛怎麼解釋。
他有點僵木的隨班唱禮賀壽,心中想著人算不及天算,自己也太相信那個魏知的諾大名聲了,西涼外廷有殷志恕,內廷有董太后,連自己經營多年都很難撬動一絲的鐵板一塊,竟然瘋狂到願意相信那魏知一個外人,便可以真的留住攝政王,送出顧知曉心
攝政王現在不來,也許根本不是魏知想法子留住的,而是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在暗中佈置對付自己吧?
想到這裡,呂瑞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想著萬一真是那最糟糕的猜測,如何保全實力衝出大殿?
渾淳噩噩中轉了很多念頭,連如何出京都想過了,一片紛亂裡也不知四周發生了什麼,那些禮節是早已熟記在心的,一心兩用也照樣做。
忽然覺得四周安靜了下來。
本來也是安靜的,這種場合不會有人隨意開口,但司禮監唱禮的聲音一直響著,現在那難聽的尖嗓子,好像被刀劈了一般,突然戛然而止,因此那靜,便特別明顯。
呂瑞一驚,一抬頭,看見站在丹墀下的司禮太監,正張著嘴,直勾勾望著大殿門口方向,他身邊捧冊奉案的太監們,俱都一模一樣的表情,瞪著那裡。
而上頭原本懶洋洋的西涼皇帝已經蹦了起來,揮舞著小小的龍袍衣袖,大叫:“知曉,知曉——”
呂瑞霍然回首。
犬儀正殿闊大的紅門一開到底,高天上的日光無遮無掩傾瀉而下,天地間似蒙了一層明光閃爍的薄紗,薄紗裡有人長衣束髮,懷抱小小女孩悠然而來,步伐輕快而穩定,四周的日光似被那纖細修長的身影攪動,濺開晶瑩的光,射到人眼睛中,忍不住便要那麼一眯——
便只是那麼一眯的瞬間,那原先被日光薰染得有點朦朧的身影已經近前來,現出半張清秀臉龐,和永遠微笑的秋水迷濛的眼眸。
魏知。
呂瑞一看見那張臉,突然便舒出一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