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離開後,燕家開祠堂要逐燕懷石母子出宗門,殿下知道後前去阻止,但是按照南海慣例,宗族祠堂神聖不可侵犯,一旦關閉,任何外人不得開啟,一旦觸犯,不僅當事家族要與之為敵,整個南海都會憤怒,殿下在燕家宗祠門前被生生堵住,雖然沒有強行進入,但下令以一千護衛包圍祠堂,揚言只要裡面的燕懷石母子受到傷害,那麼祠堂裡的人也不妨等著餓死,雙方僵持在那裡,而周圍燕家佃戶僱工及遠近支子弟也聞訊趕來,牽絲絆藤的也有數千人,又將一千護衛和寧弈圍在裡面,至今已將三個時辰。
鳳知微怔在那裡,未曾想到自己離開不過數個時辰,燕家便翻出了偌大風浪,她知道南海對宗族承嗣極其看重,這種綿延千百年的地方宗族規矩,確實向來觸犯不得,便是朝廷也必須尊重,否則一旦犯了眾怒,極有可能造成群情憤激事端擴大,鬧到不可收拾。
天盛三年,南海就曾發生過一起宗祠事變,當時的南海布政使因為追索一個要犯,追入某家祠堂,誤推倒對方祖宗牌位,當事家主為此血濺祠堂,南海百姓怒而圍攻,半日之內糾結數萬人,生生將那布政使圍困十八日,南海將軍前去解救,但南海邊軍也是當地人居多,拒絕對父老動手,導致那布政使,最後是被活活餓死的。
百姓對其血統和宗祠的維護,有其一份愚昧和堅執在,越是民智未開的邊遠省份越是如此,宗祠被侵犯,視為最大侮辱,所有人會同仇敵愾,連平日恩怨都可以拋到一邊,朝廷吸取教訓,從此後,邊遠省份宗族事務視為禁區,從不干涉。
換句話說,今日之事一個處理不好,別說燕懷石母子,便是寧弈,都可能遭災!
人越聚越多,萬一鬧起來,混亂之中給寧弈造成了什麼傷害,到時候人群一鬨而散,連兇手都找不到。
鳳知微捏著掌心,一時間出不了汗,反覺得掌心騰騰的燥熱起來,她閉了閉眼睛定了定神,道:“赫連錚,麻煩你拿我關防,立即帶學生們迴轉豐州,亮明身份,請周大人務必立即撥府兵來救,然後你們留在豐州,不必再跟過來。”
“讓姚揚宇去!”赫連錚一口拒絕,“我就在這邊。”
“讓王懷去!”姚揚宇毫不猶豫,“我們一直要你保護著,累贅似的,現在又想把我們打發離開險地,不幹!”
“讓餘粱去!”那個叫王懷的拒絕。
“黃寶悻去!”餘梁也拒絕。
……
一個推一個,學生們一個都不肯回去,鳳知微霍然喝叱,怒道:“都滾回去!”
“姚揚宇,你和我跟著,其餘人都回去!”赫連錚橫眉豎目,嗓子暴雷似的。
八彪及時用虎虎生風的鞭花,表達了對主子意見的不可違抗。
學生們不再說話,撥馬迴轉,王懷眼淚漣漣,“司業大人你保重……”
“兩個時辰內我沒看到豐州府兵出現,誰也別想保重!”鳳知微不回應人家煽情,答得無情無義。
學生們狂奔而去,鳳知微目光在那管家身上一瞥,道:“你來得很快,似乎不是走的大路,有近路嗎?”
“小的熟悉周圍路徑,直接穿鴻山而過。”那管家道,“山腹裡有個小村,有小路穿山,出來不遠便是九節村燕家祠堂,可節省一半路程。”
“那還囉嗦什麼,走吧。”寧澄早已上前抓起他奔了出去。
鳳知微下了轎,和顧南衣共乘一匹馬,八彪和三百護衛尾隨其後進山,走了一陣子,山路崎嶇,便棄馬步行,過了一陣子,那管家道:“快到任集村了,咦,好大的煙氣。”
鳳知微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不知在哪聽過,前方突然響起寧澄怒喝。
鳳知微心中一緊,快步過去,卻見前方村口已經用一道橫木攔了起來,橫木後村落裡冒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