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惦記得緊了,乍然一聽到,竟然有種血液衝上腦門的喜悅之感,連他因口乾而沙啞低沉的聲音聽在耳邊裡都別樣的悅耳,只不過內容稍微有點差強人意……
他幽幽的說:“你們倆……能不能不打擾病人休息。”
緊接著,在我們立刻禁了聲,用充滿驚喜期待的眼神一齊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天花板再轉了一圈回到蘇徹身上,最後才落到我的身上,看了我好一會才又說了一句,雖然看得出他還是因為剛剛醒來身體虛弱著說話沒什麼力氣,但顯然他努力說得很流暢,不僅流暢竟然難得的還帶著他一貫的風輕雲淡。
他說:“傻大妞哭什麼?剛才,不是聽你們聊天聊的挺歡快的。”
我手往臉上一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這情緒轉換之快讓我自己深覺得我體內也許有一顆潛藏的演員的天賦。當然,不管怎麼樣我是不能讓自己這麼狼狽的,我趕緊手忙腳亂的胡亂擦了把臉,趴到他床邊去,仔細的看看他的左邊右邊胳膊手腳,確定傷口沒有流血之類的問題後,才鬆了口氣確定他這是真的醒來了,心下很高興,不禁又用手抹了把臉。
媽的,這眼淚怎麼回事就跟滑牙了的水龍頭,關都關不住,我丫的也沒給自己擰開,它就自己開了,我真是氣的不輕。
“我這不是哭,這淚腺抽風了,我控制不住。”我說著話,竟然還聽見自己的抽噎聲,真是丟人丟回老家了。
李柏楊卻艱難的笑了,皺了下眉頭,好像連笑都特別吃力的樣子,可是他還是看著我們笑了,“我不醒時,你們笑得倒歡快,我好不容易叫你們吵醒了,你反倒哭了,我這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話說這樣說,但我聽得出他其實是高興的,因為,他伸了沒受傷的手摸了摸我的臉,擦掉我的眼淚,順便還捏了捏,又氣又沒辦法的樣子。
而我,也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回到過去那個幼稚天真的蘇菲,如此肉麻的場景竟然都能忍受下來而不哆嗦了。不僅如此,心底還有一絲很羞於啟齒的情愫在潛滋蔓漲。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不要誤會我這是喜極而泣,我其實……真的只是眼睛發乾流點眼淚滋潤一下而已……”
我的話沒說完,李柏楊突然一把把我拉進他的懷裡,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就那樣拽了我過去,旁邊立刻傳來蘇徹的聲音,“哇,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我努力的扭了點脖子的角度看他,只見他雙手捂在眼睛上的縫都可以趕上跟沒捂差不多了。
我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心裡惦記著不知道有沒有碰到他傷口便掙扎著要起來,我說:“你快讓我起來,等下壓到傷口,再裂開就完蛋了。”
李柏楊果然放開了我些,手卻捋起我額頭上垂下來的髮絲,別在了耳朵後面,眼睛柔情似水般的看著我,突然就叫我自己捨不得挪開,突然想,如果可以這樣沉在他目光裡,也未曾不是件幸福的事……
他看著我,輕輕的摸我的臉說:“我昨晚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這樣一說,立刻把我眼前的幻景打破了,迴歸了現實。
是的,他那樣與死神擦肩而過,連同我的兒子,我差點就在一個晚上失去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人,這個想法讓我突然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從這個事可以看出,有時我真是腦袋遲鈍得人神共憤。
我也回看著他,回味著他的這句話,久久才想出一句話來掩飾我的難受。我說:“不會的,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你這麼惡劣,欠我那麼多還沒還,老天爺都懶得收你。”
話說完,李柏楊再次把我摟了摟,靠著我的背,像在對我說,又像在對自己說:“嗯,我欠你的太多。”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昨晚,我覺得快撐不下去時,心裡特別難受。我難受是因為,我真的欠你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