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光線下,一直注視著前方,但是那雙眼睛,看起來卻好黑啊。
突然,那雙眼睛也看向了後視鏡,並且和我在這一刻,四目相對。
“您可算睡醒了。”
他看到我,卻忽然笑了,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親切。
“嗯,不好意思,剛剛睡著了。”
我依然注視著後視鏡中的他。
他卻又轉眼看向前方,對我輕鬆的說道:“沒關係的,不過,剛才倒是非常的有意思。”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便忍不住問道:“怎麼有意思了?”
他依然笑著說道:“剛才我去路邊方便了一下,再回到車上的時候,我就直接發動了車子,卻根本沒去注意身後有沒有人,結果剛才走著走著,我就聽到身後有喘息的聲音,結果我往後視鏡裡一看,當時我就笑了。”
“哦,是這樣啊……”
我隨著他應付了一句,心裡卻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一個司機若是在大變天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也會被嚇一跳的,更別說是在凌晨時分,開車走在這樣一片昏暗的雨霧中了。
看著他依然微笑的眼睛,我想,也許他是在吹牛,沒準剛才他被我嚇得夠嗆,現在卻只能對我勉強說說有趣罷了。
不過,既然我醒了,我還是得問問他,現在他是在往哪裡去的。
“師傅,請問你現在是回市區嗎?”
“是啊,不過這鬼天氣實在是糟糕,我開了好長時間,卻好像一直還沒有下山。”
“哦?這山是什麼山?”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就想隨便問一下。
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山是太平山。”
“哦,那這太平山上是不是有片別墅區?”
“嗯,有啊,還是片非常高階的別墅區。”
他點著頭向我說道,我聽了,心裡卻也稍稍舒服了一些。
不過我卻又想起了那個保安,既然那裡確實是片別墅區的話,那他又為何要對我說些那樣的話呢?
“先生,您該不會就是住在那裡的吧?”
“沒有,我不住在那裡。”
司機點點頭說道:“哦,我說的嘛,我看您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
“對,我不是本地人。”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搭話,但是他卻好像還很有興趣。
“先生,我聽您的口音,好像是溫州一帶的吧?”
“嗯,是溫州一帶的。”
沒想到,他的耳朵還很毒。
他一笑,又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永嘉人?”
“對啊,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單知道您是永嘉人,而且我還知道您是來自哪個村子的……”
他依然帶著一種微笑說道,但是我卻突然笑不出來了。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我是哪個村子的。
因為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甌江孤兒院長大的。
所以僅憑我的口音,是絕對不會猜到我是哪個村子的人。
此刻,我沉默下來,只因為我根本不想再去提我家鄉的那個村子。
但是,他卻不想就此沉默。
他頗有些驕傲的接著說道:“先生,您是不是古廟村的人?”
這句話,就像一根尖尖的針,一下便刺入了我的心窩。
“古廟村”,這三個字聽起來,為何那樣刺耳?
我幾乎是身體哆嗦了一下,感覺周圍的空氣也突然冰冷起來。
我下意識的向前看去,去看後視鏡裡的他。
正巧,他也在看我,我們再次四目相對,但是我卻突然打了個